结果还没等他张口问,度厄大师浓眉又是一拧,道:“不对。”
小头目一愣:“何处不对?”
度厄大师却不理他了,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动,半晌才答道:“不知道哪里不对,但就是不对。”
外头,打扮成卖家妇人的锦衣卫同知秦江白站了起来。
秦江白年纪不大,如今才二十岁,为人却极为敏锐冷酷,杀伐果断,又有一手乔装的本事,不管是妙龄少女还是耄耋老汉,乔装起来都毫无破绽,所以年纪轻轻,就爬到了锦衣卫同知的位置。
这一次盛玉露的事情,就是他负责的。
他掀帘子走了进去,直接拿过度厄大师的手,在他手心里写了一个八字:“大师瞧瞧这个八字,是不是与她有关。”
秦江白给的是陈氏的八字,本来这个八字一看就跟眼前的孩童不搭,但度厄大师还是下意识的用这个八字推演了一下,结果越推越怪。
不是父母,不是亲眷,却渊源极深。
秦江白道:“大师不用管合不合常理,看到什么,就说什么。”
度厄大师看了看他,大手摸了两把光头,犹豫半晌才道:“只看掌纹,这个八字,倒似乎就是她,又似是而非,‘第二人’历经三生,所求始终不能如愿,而且,似乎还造成了泼天大祸,遗害无穷,可又好像还未发生……总之,处处矛盾,难以解释……”
度厄大师虽然是个和尚,但性子还挺急,一边说一边就直摸脑袋:“到底怎么回事呢?明明这么清楚,怎么就是看不透呢……”
秦江白等了半晌,看他想不出结果,才道:“大师能不能直接把‘第二人’除掉?”
度厄大师连忙摇头:“不行不行,这个人的命数,似乎干系极大,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只怕会出大事。”
秦江白想了想,又道,“大师,若等上几天,‘第二人’会不会变的更厉害些?会不会看得更清楚?到那时候,会不会就有法子对付了?”
度厄大师手一停,想了想:“可能会,但,每一天,对这个小施主……不管是命数还是身体,害处都极大,而且修补不了。”
秦江白道:“那直接杀死他,是不是两个人就一起死了?”
度厄大师一愣:“可此人,就是原本那人,乃是无辜受累。”
秦江白敛目。
其实,不管是齐王府,还是皇上,都不怎么在乎盛玉露的死活。
就看人都丢了,齐王府也没闹出多么大动静,就知道这些人,找都懒得找。
所以,如果能除掉“鱼眼”,死一个盛玉露,皇上一定会答应的。
可当着和尚,这句话不能这么说。
秦江白道:“大师方才也说了,一不小心就是泼天大祸,所以,此人虽然无辜,但若实在救不了,也没办法。”
度厄大师瞪着铜铃样的大眼,瞧了他半晌。
但他们这一门,是修因果,而不是修三业的,也就是说,他们是认可恶有恶报,而非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也所以,他们通常不会干涉太多,也不会一昧劝人行善。
度厄大师最终还是啥也没说,狠狠地一抓头皮:“让我想想办法,贫僧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他自己叨叨念念,转身就走了。
秦江白派了人去跟上,一边自己也换了衣服回去禀报。
他其实想着让四皇子过来一趟,然后,等到鱼眼出现的时候,再让度厄大师看看。
可是这事儿他自己做不了主,得报上去再说。
端王府中。
一大早,四皇子府的人,把压穴的牛皮衣送了过来。
并不是一身都是牛皮,而是一条一条,因为要对应穴位,所以还挺难制作的,端王府的人,还按着霍沉昭说的,去了周家药园子,拿了之前周行果用过的一套,对着样子才做了出来。
霍沉昭帮着四皇子穿上,感觉就像是全身缠上了牛皮条,是贴身的,一穿上外袍,几乎看不出来。
皇子们都是从小练武的,四皇子穿好了,就开始练拳脚。
一动起来,就感觉穴位处又酸又胀,但丹田中却慢慢蓄起了一口气息,手脚越来越有力气,穴位处却也是越来越疼。
四皇子是一个很坚毅的人,面上神情如常,动作也毫无窒滞,只汗出如浆,不大会儿就连外裳都汗湿了,看着连头发眉毛都格外漆黑了些。
盛明麟看着,就不由得心惊:“本来还想跟着做一个的,现在看,还是算了,我怕疼。”
霍沉昭也站在旁边看着,道:“世子爷穿不合适的。”
盛明麟笑跟他道:“如今这么熟了,你直接叫我名字便成,然后我就叫你,”他故意笑嘻嘻地叫了他一声:“小鸦奴。”
霍沉昭也笑了一下:“世子爷既真心与我结交,又何必在意一个称呼。”
他不愿意,盛明麟也不勉强,又把话题带回去道:“为何我穿不合适?”
霍沉昭道:“四殿下从小练武,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