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徐母给出的地址,梁锦很容易便找到徐娅婷家所在的小区。
下午时分特别安静,道路没有行人,浓厚的阳光渲染出慵懒气氛。
梁锦数着楼栋一幢一幢地找,最终在二十五号前停下脚步。
观察门牌,确定没有找错。走进门洞,踏上楼梯。脚步声在拥挤的楼道里“崆崆”回响,寂静中隐约可以听见淡淡说话声,那是某家老人正在观看下午档电视剧。
从一楼上到二楼,走到最中间那家人家。梁锦微微点头,心里想道:是这儿了。
他有钥匙,却抬手敲门。
笃笃笃……
简约三声过后,耳畔又回归宁静。
没有人应答,梁锦于是加重力道,再敲三下。
笃笃笃!
屋内传出骂声:“妈个逼的!敲屁啊敲!”
完后是一阵蛮横的脚步声,再然后门便打开。一个满脸横肉、满身肥油的中年男人,随便耷拉着一件背心和大裤衩子,像个废人那样站在门内。
他用挑衅的目光上下打量梁锦,接着撇着嘴说:“你谁呀?”
梁锦扬起笑容:“您好,叔叔!我是徐娅婷的同班同学,我叫梁锦。徐娅婷的妈妈让我来替她拿一些东西。”
“哦~就是你啊。”男人挤着一只眼,一副很不爽的样子。
“阿姨跟您说过了?”
“她敢不跟我说啊?”
“那我可以进去吗?”
“啧,烦死了……进来进来进来!”
男人退后一步让梁锦进屋。
刚踏进屋内,一股酒气与生活气味混合着扑面而来。
客厅地上散落成堆的瓜子、花生壳,桌上啤酒罐有空的、有剩的,有倒的、有立的。
杂乱邋遢到这种程度,无形中就令人感到急躁和压抑,不过倒是很符合这家男主人的形象。
梁锦环视过屋内,很快便看到位于墙角处的纸箱。回想徐母说徐娅婷的衣服放在箱子里,本以为至少是皮箱,没想到竟是纸箱。
再看到纸箱旁的铁架子床,床腿已有明显锈迹,床上不过两条陈旧被褥,这不会就是徐娅婷的日常生活吧?
梁锦将纸箱子打开,多少带点好奇,但实际看到还是略有些惊讶。灰尘土气和霉味中是一堆少见的旧衣,说实话连他也很少看到这种衣服,简直是旧货摊上淘来的废布。
不过说到底还是女生的衣服,虽然旧,但看着挺干净。梁锦没有直接上手触摸,他站起身,一动不动,似乎在考虑什么。
男人见他不继续,不耐烦催促道:“你干什么呐?动作快点,我还要睡觉呢!”
大白天的在家睡觉,那他晚上在干什么呢?码字吗?
梁锦回头问道:“您知道吗,叔叔?娅婷她想不开,跳楼了。”
“知道,那女人跟我说了。”
“那您知道……她是为什么想不开吗?”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但是他说:“我哪知道。”
“我还听阿姨说,叔叔您总是打娅婷,把她打得满身是伤。是这样吗?”
“哦?她连这个都告诉你了?”男人狞笑的面目阴沉下来,退到桌边坐下,翘起二郎腿,“那她有没有告诉你,我连她也打……你跟我这儿审犯人呐!!”
磅!
这一下拍桌,为的是吓唬梁锦。
可梁锦并不是男人眼中的小孩,他不慌不忙捡起地上刚被震下来的啤酒罐头,放回桌上,表面维持着微笑:“我只是好奇,没别的意思。”
“好奇……呵,我打了又怎么样?你让那个臭女人报警,让警察来抓我呀!她敢吗!?”
男人轻视法律,那感觉像是这一方小家的“土皇帝”,只要在这间屋子,那就没人能审判他。
梁锦忍住讽刺,依旧笑着说:“可是您总是打她们母女,不觉得她们很可怜吗?”
“可怜个屁!她们就是贱!她们女人都贱!咳咳……”
因为说话太激动,男人嗓子干痒咳嗽。
梁锦见状连忙拿起桌上水壶、水杯,倒好了水,顺便加点“东西”,随后殷勤地递了上去。
男人接过水杯,抬眼瞪梁锦,心说:这小子倒意外识相。
喝一口润润嗓子,放下后接着显摆:“我,有两套房产。这里一套,丽江公寓一套。我每月光收房租就有六千,相比之下,那个女人每月工资也才三千多。没有我,她拿什么养她女儿?”
“啊是是是……叔叔真有钱。”梁锦讨好地笑着。
“不说有钱!最起码咱啥都不做也能过得舒坦!”高声夸赞后,男人又故意压低嗓音,“当初有多少女人粘着我啊~我都不要。我就看她脾气好、会照顾人,长相也还不错,所以才跟她结婚的。哎?谁知道!她居然还有个拖油瓶!”
“那叔叔您在跟阿姨结婚前,不知道娅婷的事吗?”
“不~知道,我以为她就是离过婚。谁能想到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