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可人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
除去脸上伤口的疼痛，她烦躁的缘由一时间也说不清楚。
可能是看到了何天明，朋友圈秀何佳人，并对何佳人夸赞不已的文案。
也可能是看到何天明一家，晚上又聚在一起，其乐融融的用餐。
还声称要把缺失给何佳人这几年的陪伴，努力弥补回来。
何可人当时满腔不屑的将朋友圈关掉了。
何天明的文案中，除了对何佳人的夸奖，更多是充满了对何佳人的愧疚。
在此之前，她都不知道何天明，原来还会在朋友圈发除了工作以外的其他事情。
从她受伤住院，何天明除了和丁韵一起赶来看她的那一回，并没有在询问她任何状况。
也可能是觉得她受伤的只是脸部，行动不会受阻，所以连个护工也没有给她派过来，更没有关心她有没有吃饭，伤口痛不痛。
要不是江昭晚上给她送饭，她大概也没有什么心情吃。
但她和何天明之间，父女的感情一向不深厚，她也不想把这件事说给江昭听。
她并不是第一天知道。何天明对她和对何佳人的差距。
何可人的暗着神色，她觉得大概是自己受伤了，所以才敏感的乱想。
这么多年，有没有人关心她，她都一样过来了。
并且活得好好的，她又不缺何天明的关心。
江昭自然发现了何可人情绪的不对劲。
但是何可人一副并不想多说话的样子，江昭也没有再追问。
他对何可人说：“我今晚去见曲黎了。”
“那你问出什么了？”
“起初她不承认有人指使她，但是在傍晚的时候，在她弟弟的账户里，查到一笔大额转账。可人，你要是相信我的话，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何可人闷着声音说：“这件事除了交给你处理。我还有其他选择的余地吗？”
江昭在回想到傍晚时。
从曲黎嘴中听出的那个名字，他的眸色不由得冷了几分。
“其实我大概也能猜到是谁，知道你和我可能会和好后，急着对我动手的，一共就那么几个人。”
“……”
“是林潇潇还是梁曼文？又或者是你母亲？”
“可人，对不起。”
“不能说？”
“没什么不能说的，她说是梁曼文，我和你道歉，是因为这件事的确是因我而起，是我对不起你。”
何可人不由得捏紧了一下手骨，她冷声讥讽道：“想不到梁曼文这么恨我呢，竟然想让曲黎毁我容。”
“抱歉。”
“你是应该很抱歉。”何可人从江昭的怀里钻出来，她对江昭道：“要不是你非要缠着我不放，要不是你当初招惹梁漫文，也不会把事情搞成现在这副模样。江昭。我碰到你，真算我倒霉。”
江昭的目光黯然了许多，他看向何可人，久久没能说出什么话。
而何可人胸膛起伏不定着，抓着枕头对江昭砸了两下，对他说，“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对不起。”
江昭从床上起身，他对何可人道，“我知道现在怎么和你道歉。都无济于事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一定会想办法弥补你。”
“你现在离开。”
江昭点了点头。
何可人看着江昭的背影。从她面前离开。
从门口消失不见的刹那，何可人几乎不受控制的瘫坐下去。
她浑身颤栗不已，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一定很狼狈。
她从床上落地，踉跄的去找自己的包，终于在角落里看到后，在里面翻找着可以让她安宁下来的药。
慌乱中，她直接硬吞进去几片。
颤抖的手，有些拿不稳药瓶。在药瓶跌落在地的时候，她摸黑地寻找着。
但下一秒手背，忽然被温热的大掌覆上。
“可人。”
江昭不知道为什么又折而复返。
他将半跪在地上的何可人从地面上捞了起来，抱在怀中，向着床上走去，他对何可人道：“你刚刚在吃什么药？”
何可人不想自己这副样子被江昭看到，她对江昭喊着：“我不是让你离开？你回来干什么？你出去，让我自己冷静冷静。”
江昭抬手将灯打开，他将何可人紧攥在掌心中的药瓶，硬掰了出来，看着上面的字样才对何可人道：“躁郁症而已，为什么这么怕被我发现？”
“我就是睡不着，想吃两片药，让睡眠好些。”
“如果只是为了保证睡眠，你为什么长时间一直服用这种，刺激性极强的精神类药物？”
何可人从江昭手中，把药瓶抢了回来，她对江昭道：“我是有精神病，我有病，我从心里到脑子都有病，你给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