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杀的消息传出。
加上黑冰台与隐宫以及商社的推波助澜,不光是韩地,可以说是整个天下,都关注这一场刑杀。
短短数十日,韩地被大秦锐士彻底的封锁,但凡是参与其中的韩地世族,举族尽数擒拿。
如今叛军尚未抵达,光是牵连者便已经达到了五千之数。
面对这样庞大的数量,众人都沉默不言,这个数字太大了。
“公子,这不是战争决胜,不得不为之,数千人一朝被杀,到时候,公子的名声可就全部毁了。”
辛胜眼中满是担忧,朝着赵术劝谏,道:“更何况,这样做,暴秦之名,必将板上钉钉。”
“这样做,不利于大秦一统天下后的收复民心。”
“术弟,天下人都在看着,你是我大秦王族,当三思而后行!”
这一刻,扶苏也是皱着眉头开口,道:“不论如何,你的名声都不能受损,正如父王所言,大秦还要靠我们年轻的一辈。”
“在大秦,年轻一辈之中,术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公子,老夫也觉得当三思而后行,一次性绝杀五千韩地老世族,这牵连太重了。”
内史腾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一脸坚决的赵术,劝说,道:“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大秦,当三思啊!”
“武安君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一次,不应该在发生第二次了!”
“嗯!”
微微颔首,赵术抿了一口凉茶,沉默了许久,然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扶苏,语气肃然,道。
“就让万千因果,滔天罪恶尽加我身,一切的残暴骂名,都有我来背!”
“这件事,兄长就不要参与了,王上说的对,下一任的秦王,当时一个文武双全的仁主。”
说到这里,赵术话锋一转,朝着众人轻笑,道:“当如何做,我还是心中有数的!”
“为了大秦,为了王上,也为了兄长!”
“我大秦,有商君,有武安君,有文信侯,现在多一个左庶长术,又有何不可。”
“传令下去,刑杀时间不变,同时辛胜与内史腾将军率军设伏,只要他们敢来冒头,务必全部斩杀。”
“诺。”
见到赵术语气坚决,群臣也不再多劝,在秦王政这里,他们已经养成了习惯。
他们对于上命,只会在决定之前,尽我所能的去劝谏,但是决定一出,他们就会放下心中的想法,全力推行决定出来的命令。
“同时,黑冰台与隐宫联合,让韩地民众观刑!”
“诺。”
一道道军令下达,整个韩地迅速运转,这一刻,整个韩地仿佛一下子脱离了大秦的秩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四月初,天地复苏,一片的生机勃勃,这个时代,农忙已经结束,韩地的民众也都有了闲暇时间。
大清早,赵术走出书房,叫上内史腾以及辛胜,在郡守府城外一片荒地上反复巡视。
三人对于如何部署,如何杀敌,甚至于如何有序的保持秩序,让民众进入其中,而不发生混乱,进行了一次预演。
一直到月上中空,三人方才联袂回到了郡守府中。
七日,转瞬即逝。
整个天下的目光都在阳翟,大秦朝廷,齐楚魏等国,甚至于各国的老世族,无数的斥候与探子奔走。
翌日,朝霞刚刚穿破云层,阳翟城四门箭楼响起了沉重的牛角号,有一种肃杀之气席卷整个韩地,甚至于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铁血气息。
得到了国府的张榜安民以及引导,韩地民众很是积极,争先恐后地拥出,奔过吊桥,向荒滩汇聚。
道路之中,荒地之上,几乎是人人都手上举着白幡,身上披着麻衣,腰间系着草绳,哭声蔓延。
这是一个宗法制度的社会,自然免不了沾亲带故,这一次,赵术并没有大肆株连。
自然而然,亲属已经没有,但是亲戚还是有不少的。
荒地之上,三千铁鹰锐士护卫,单列围出了一个巨大的法场,将所有赶来观刑的人群隔离在外围。
与此同时,一万韩地秦军全部抵达刑场,维持秩序,甚至有无数的黑冰台以及隐宫的人,十二商的人藏于其中。
赵术虽然胆大包天,但他从来都是一个谨慎的人,自然而然,在安危问题之上,他极为的重视。
虽然有大军隔绝,但是法场在中央凹陷之处,民众立足高处,自然可以看的清楚。
三千铁鹰锐士之内,一千名刽子手,整肃排列,等待赵术的一声令下。
中间临时堆砌的高台上,赵术一脸的平静,甚至于嘴角还有一抹笑容。
铁七与夭夭贴身护卫,长案前两排黑衣官吏,则是从韩地赶来的没有问题的官吏。
还有一些事,当地的里正和族长。
这一刻,所有人都沉默着,只有旌旗猎猎,以及呼吸声在此起彼伏。
此时,隐为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