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雍城令!”
赵术收好验传,接过钱粮朝着雍城令:“多有叨扰,若得空闲,赵术当登门拜访!”
“告辞!”
“慢走!”
望着赵术离去,嬴山不由得感慨不已,他心里清楚,雍城这是出龙了。
赵术年纪轻轻,才华横溢,更是在人情世故之上熟稔,在他的看来,这样的人就算是前往咸阳那座朝堂,也能立足。
而他作为雍城令,对于赵术的善意,自然不会拒绝。
.......
牵着马,行走在路上,赵术心中复杂无比,马上就要见到家人了,他心中多少有些近乡情怯。
在西市上,购买了点肉菜以及酒,赵术便回了家。
一个时辰后,赵术来到了赵家里,这里居住的基本上都是赵氏族人,一个属于雍城的小乡村。
看着眼前落魄的院落,赵术不由得苦笑,将战马拴在门口的桑树下,走了进去。
这是记忆中的家。
只可惜现在,家中一个人都没有,将钱粮放在院落中的大石上,赵术在院落中转了转。
这里的情况,与他的记忆中的模样,几乎没有改变。
.......
“阿翁,阿媪!”赵术看着匆匆从田地里归来的双亲,笑了笑:“儿服役结束,回来了。”
赵德看着眼前的儿子,不由得揉了揉双眼,压制着心头的激动:“儿,骊山役不是要一年之久,你不会逃役了吧?”
“阿翁!”见到赵德脸上的惊恐,连忙解释,道:“儿在服役期间,得贵人赏识,从了军。”
“如今战事结束,儿便归来了,服役一事,已经结束了。”
赵术不敢不赶紧解释。
他可是清楚,在大秦,逃役到底是多么大的罪过,甚至于会牵连家中。
“儿,回来就好!”红花看着赵术,双眸泛红,作为母亲,自然是更为动情。
在大秦,服役与上战场都是会死人的,此刻看着赵术,红花自然是担惊受怕。
“阿媪,儿这不是好好的么!”赵术迟疑了一下,然后走进红花,伸手将泪擦去:“阿媪不哭!”
“儿立了军功,有了爵位,阿媪应该开心才是!”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红花开始收拾赵术拿来的肉与菜,开始在厨房中忙碌。
而这个时候,赵术的弟弟与妹妹也回来了,他们在田间玩耍,回来的迟了点。
“大哥!”
看着眼前的两个小不点,赵术和善的笑了笑,从女孩身上接过了背篓。
背篓中,满满都是野菜。
这一幕,让赵术心下一揪,他的妹妹,赵漱,也才六岁,就已经要帮忙了。
至于他的弟弟,赵殊方才三岁。
“小漱,带小殊去洗!”
看着奔奔跳跳离开的小不点,赵术目光落在了背篓中的野菜上,他心里清楚,这些野草不光是人吃,也让鸡,猪,狗吃。
这个时代,是有猪的,只是不叫猪罢了。
正所谓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
在这个时代,一个富庶一点的农家的标准,便是五亩之宅,门前种有桑树,后院养着鸡猪狗。
将背篓放在后院,赵术从包裹中取出买的玩具,递给了弟弟妹妹,两人在院落中玩耍。
不时地有欢笑声。
看到这一幕,赵术不由得会心一笑,相比于战场上的生死搏杀,这一幕,很是治愈人心。
“阿翁,我们去咸阳吧?”赵术收回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赵德身上,道。
闻言,赵德脸色微变,沉默了许久:“术,咸阳就不去了,这里挺好的。”
“咸阳是个是非地儿.......”
在石墩上落座,赵术给赵德满上酒,笑着,道:“阿翁,儿已经是不更爵位了,等战后封赏下来,必然还会晋升。”
“阿翁与阿媪,辛苦操劳了一辈子,也是时候享福了。”
“这雍城,终究是不比咸阳,而且小殊以及小漱年岁渐长,也到了读书识字进入学室的时候了。”
“阿翁还是不打算离开这儿么?”
赵德沉默了许久,心下纠结不已,他清楚,自己的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而赵术也立下了军功,也算是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但是赵漱以及赵殊怎么办?
难道还是一如他在田地里讨生活?
当赵德的目光落在了院落中,笑声不断的两人身上时,他迟疑了。
赵德清楚,这是一个机会。
但是他迟迟下不定决心。
饮下一口酒,赵德突然朝着赵术,道:“术,我们赵氏,与其他人不一样,咸阳对于我们是是非之地!”
闻言,赵术基本上也是清楚了赵德的担心所在,不由得笑了笑,道:“阿翁,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