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如果父皇喜欢,还请父皇收下。”楚夜面色如常,恭声道。
昭楚帝没有伸手去接,也没有回答楚夜的话,目光就那么定定的看着画中人,眼神之中充满了回忆和迷恋,还有向往。
足足持续了三秒。
三秒之后,才叹了一声,语气幽幽,“你母亲不喜欢被人画画像,所以极少有画像留下来。没想到,朕还能看到你母亲的画像。”
“儿臣也是收拾母亲的房间时偶然发现的。”楚夜温声应道。
昭楚帝想起了一些事情,笑容有一瞬的苦涩,“辰王府原本就是打算留给你的,所以你母亲便提前在辰王府住了一段时间,给你留了些东西。”
“原本早就该给你的,因为你的病情,朕却给忘了。”
“儿臣也是因为近日病情有所好转,经常在府中散步,又去母妃住的院子走了走,才看到这些东西。”楚夜的声音很平和,带着几分追忆。
“放下吧。”昭楚帝缓缓的坐了回去,靠在椅背上,只是目光看停留在画中人的脸上。
楚夜将画放在书案上。
“你已经到了该婚配的年纪,可有中意之人”昭楚帝忽然提起了楚夜的婚事,语气罕见的柔和,面色慈祥。
楚夜委婉拒绝,“儿臣痨病未愈,不急。”
“不必在意痨病。”昭楚帝露出一抹淡笑,“明惠公主已经到了京城,她手中有可以治愈痨病的药物。等你的痨病痊愈,终归是要娶妻的。”
“你可喜欢南宫公主,朕有意跟南诏国联姻,娶她为你的侧妃,如何”
楚夜摇头,“多谢父皇美意,南宫公主为了儿臣的痨病付出极多,儿臣感恩在心,绝无其它想法。”
“你放心,正妃之位朕会给你物色一位对你助力很大的人,你一定会满意的。”昭楚帝眸色缓和。
楚夜沉默了片刻,再次摇头,“儿臣真的暂时无心考虑婚姻之事。”
昭楚帝眉心动了一下,看向楚夜的目光深了些许,随后闪过一抹失望。
他的这个儿子也许是病的久了,不习惯有野心。
“启禀皇上,伊妃娘娘求见。”刘公公忽然走了进来。
昭楚帝目光沉了沉,“此时已经深夜,她不好好休息,来找朕做什么”
“娘娘没说,只说有急事求见。”刘公公道。
“宣。”昭楚帝眸子微深。
刘公公出去,很快伊妃快步走了进来,朝着昭楚帝行礼,“臣妾见过皇上,无奈深夜打扰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余光瞥见站在一旁的楚夜,心头闪过一抹疑惑。
看来深夜打扰昭楚帝的人,并不止她一个。
“见过伊母妃。”楚夜礼数周全。
“爱妃深夜来见朕,可是有什么急事”昭楚帝眼神一片清澈,只带了很淡的柔和。
想起桌上的画卷,他面色不变,状似随意的将画卷拿起,缓缓卷了起来。
伊妃上前了一步,刚要开口,目光扫过正被昭楚帝卷起的画卷,刚好看见了画中人的容貌,顿时心头猛然一颤。
那张脸,竟跟自己有七八分的相似
她入宫时,就曾听人暗中议论,说她的容貌跟已经死了很多年的珍妃有几分相似。
她只以为那是宫人们的传言,不曾在意过,人有几分相似也很正常。
没想到,今夜在昭楚帝的龙书案上,让她看见了这个画像,她和珍妃不是几分相似,而是八九分相似心陡然一沉,那么,皇上这些年来对她的宠爱,是不是真心的还是因为这个珍妃
“爱妃”昭楚帝唤道,见伊妃看着画像愣神,声音中便裹了一丝丝的凉意。
伊妃瞬间回神,连忙朝着昭楚帝一礼,“臣妾一时失神,皇上恕罪。”
“无妨,你深夜来见朕,可是有什么要事”昭楚帝只有对伊妃时,才会问同一个问题两遍而没有冷意。
楚夜垂首而立,面色毫无波澜。
“臣妾去过了亓天殿,得知寒王和寒王妃已经出宫回府了,所以来请皇上派人出宫,去将寒王妃召入宫中。”伊妃立刻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若非吴佩雅割腕自杀,她也不会深夜来找昭楚帝。
原本,她以为只要她悉心陪伴,多多开导,吴佩雅就能想明白,所以并没有找谢瑶去柔伊宫。却不成想吴佩雅竟然有了这么激烈的反应
措手不及之下,她只能去找谢瑶,却得知谢瑶和楚寒都出宫回府了,夜里没有皇上的召见,她宫里的人出不去,这才来找昭楚帝。
她一刻也等不了,担心漫漫长夜,吴佩雅再做出什么傻事来。
听见寒王妃三个字,楚夜一直沉寂的目光忽然动了一瞬。
“嗯”昭楚帝以为伊妃身体不适,目光中多了一抹关切,看了过来。
伊妃心情稍缓,皇上还是关心她的,“皇上不必担心,臣妾身体很好,是臣妾的外甥女。”
说到这里,她回头看了一眼楚夜,欲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