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不招待。告辞!”文瑾不再多说,为弟弟、妹妹办完入学,领了校服,两个小家伙在更衣间换上校服,便随引导老师去课堂,文瑾也与蒋怀州打算离开了。
薛邝看着文瑾的背影,久久不能收回目光,文瑾才是本相的嫡女啊!她母亲和伙夫的事情,是不是有隐情的...
便在此时,莘莘学子纷纷避让,从国子监正堂步出一名老者,宽袍大袖,衣袂翩跹,看起来德高望重,须白貌端,正是皇帝的老师苏邈,苏太傅。
学子纷纷退去两侧,敬重地躬身行礼。
文瑾也躬身行礼。
苏太傅步至文瑾身前,竟如看见了自己的女儿,神色一顿,认出是文瑾,便冷冷哼了一声,径自离开。
玉甄看见了自己崇拜的外祖,那是母亲的父亲,自己的外公,他的外公特别厉害,是先皇的老师,也是新帝的老师,他激动之下,竟失态了,他躬身在苏太傅身前道:“玉甄,参见外祖。”
苏邈把脚步一顿,居高临下,低眼看了看玉甄,又将慈严的目光落在文瑾和宝银的脸上,浑厚的嗓音中透着疏远之意:“学府内,你应称呼老夫为苏太傅!”
说着便冷冷将衣袖拂在了玉甄的身上,并不与三姐弟多言,疾步便要离开。
玉甄倏地退了二步,眼底有受伤之色,见祖父渐行渐远,便追在祖父身后与祖父背诵晦涩难懂的孙子兵法之计篇。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将者...法者...外祖,外祖...留步...”
玉甄见苏太傅的身影进了尖子生才有资格进去的太学院,身影看不见了,便失落的低下了头,单薄的肩膀也丧气地垂了下去。
文瑾看着着玉甄的急于表现的模样属实心酸,她明白苏太傅不待见他们三个,她便将弟弟拥在怀里,“玉甄。”
“阿姐,我背诵孙子兵法*计篇,背错了吗?”玉甄微微苦笑,“是不是背诵得不够熟练呢,在家我可倒背如流呢,方才若是倒背,外祖是否会留步?”
“没有背错。每个字都很正确。”文瑾宽慰着弟弟,她没有说即便倒背,外祖也不会留步,她试着鼓励弟弟:“方才咱们办入学的时候,执事说,过二月有优等生选拔考试,是苏太傅亲自命题的。前三甲可以进太学院由苏太傅亲自教导,也有机会晋升为御前伴读。好弟弟,不要操之过急。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姐姐相信你一定会是前三甲之一。苏太傅的命题,姐姐之前在御书房见过多次,非常之刁钻,有时几年都没有学生可以答出来,所以,苏太傅往往几年也得不到一个得意门生的。”
玉甄听后升起努力的决心,“我要努力。太傅命题虽然刁钻,可阿姐常说困难像山,爬上去风景更好。玉甄不怕困难。”
“嗯。加油!姐姐支持你。”文瑾揉了揉弟弟的发丝。
宝银也宽慰道:“嗨呦,太傅没看见咱们不是正好吗。哥哥反倒追着给他背书。你瞧瞧我,他不理我,我还不理他呢。”
“你也给我学!”文瑾对妹妹这个乐天的性子是佩服到五体投地,于是下任务道:“不考前三甲,罚你抄...”
“三字经十遍嘛,我知道了。我学就是了嘛,阿姐。”宝银认命的摊摊手,“非逼我弃武从文。前三甲是么,晓得啦。”
薛玉林被娄淑彩打青了,哭到冒鼻涕泡泡了,母子大战,母亲胜出,光顾着打孩子,连太傅经过都没注意到,不知皇帝来了没有,没错过皇帝经过就行了,我们玉林以后是要当一品大官的人才!
薛邝因为娄淑彩和玉林而越发黑着脸,眼睛却粘在玉甄身上下不来,刚才玉甄背的是孙子兵法的计篇吗,才八岁就背那么好了!他...他还能倒背如流?!忍不住心中的骄傲,狂喜着搓了搓手。
薛邝又看了眼把裤子尿湿在地上打滚的薛玉林,险些过去叫玉甄儿子,又因为文瑾脸色太差并且提防着他,不敢靠近。
“苏玉甄,苏宝银,跟我这边来吧。”执事将手引向学堂那边。
薛邝脸都绿了,苏...苏玉甄,苏...苏宝银。哎,应该是薛玉甄,薛宝银才是啊。还有...薛文瑾。
“蒋兄,辛苦你随我一起送他们两个入学,不然我一个人跑上跑下,办各种文书,可是够忙的。”文瑾退至学府大门外,直到远远地看见玉甄宝银进了教室才收回目光,心中也是开怀极了,扭头对蒋怀州说道:“多亏了你上下跑动,我便只是看着他俩在入学处等着就好了。”
“一个人带两个小家伙,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很累的。”蒋怀州轻笑,“你身边没个男人怎么行。”
文瑾鼻尖微微发酸,心中也在悄悄构想若是君上陪她做这些日常琐碎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但此生是不可能了,君上不会要她这个政敌污点,也不会容她再靠近他半分了,她...也不敢再奢望什么了,能够平安生下宝宝,和弟弟妹妹还有奶奶平安的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