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广算完这笔账,便将算盘搁下,“君上必然打国家粮库的主意,走些个开仓放粮、医药救济的路子。无妨,瑾儿必然会给本王递来消息告诉本王君上要动用哪个粮库的粮食,本王提前便将粮食搬空去。他一粒米别想摸到,拖个几日,难民也饿死了大半!”
“义父,最近您和君上关系日益剑拔弩张,瑾儿在君上手里,儿子担心瑾儿妹妹会有被君上除掉的风险!”蒋怀州满脸担忧地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咱们这边行事,需要考虑瑾儿妹妹的安危。”
“除掉?”文广朗声笑道,“你可放心吧。傅景桁根本就没有察觉到瑾儿和他不一心,瑾儿那就是他的贤惠小媳妇儿,他哪里离得开,头一疼就往瑾儿怀里钻,未离乳的小儿一样。他迟早如他父亲一样,死在本王的美人计下。当年他父亲傅弘殷便是受了本王赠送的美人娄淑静太妃的蛊惑,才死于非命。你看,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他们都是感情动物,不是堪大任之人啊!”
蒋怀州又轻声道:“可是瑾儿她一个人在咱们的政敌手中,我属实担忧...”
“州儿,本王知道你对瑾儿的心意。担心她一人在政敌的麾下,不能明哲自保。待大事所成,本王一定做主将瑾儿许配给你做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文广说着便拍了拍蒋怀州的肩膀,“男人不狠,不成大事!”
“谢义父成全。”说着,蒋怀州耳尖有些发烫,脑海中闪过文瑾身着凤冠霞帔做他新娘的模样。
“州儿,听令,你即刻带兵,去擒拿刁民,尽数坑杀!政敌若有不从者,让他来摄政王府直接问本王!”文广沉声交代着,“本王从政二十年,本王说一,还没人敢说个二字!傅景桁他敢说个不字,给本王试试!单朝中重臣一人一个冷眼,就够他受的!”
“是。”蒋怀州领命去了。
***
淮南南郭镇来福客栈院头种着几棵银杏树,灿黄的叶子带着些雨珠儿,阵阵幽香传入了内室。
清晨里,由于天还未放晴,虽然卯时了,屋内还昏暗得如同傍晚。
文瑾缓缓张开了眼眸,昨夜在傅怀里,她战战兢兢睡了个不好不坏。
傅景桁仍将俊颜偎依在她的颈窝,薄唇中的气息在她颈项落下丝丝痒感,他的长睫毛垂下,如一名卸下防备的婴孩,如昨夜那位暴怒嗜血的男人全不相同。
文瑾轻轻抚了抚他的长睫,他颤了颤眼尾,便眯着惺忪的眸子醒了来。
“什么时辰了?”
傅景桁嗓音有着刚睡醒时的沙哑,也无意流露出些许起床气,习惯性在她颈项咬了一下,发泄着那股气起床气。
两人都是一震,待意识回笼,他眼底恢复了对她的憎恶。
“刚过了卯时三刻。”文瑾涩然一笑,她总是在细枝末节上,寻找着他还依恋着她的痕迹,轻声道:“近辰时了。”
说着,文瑾微微侧了身,缓解一下后腰的旧疾疼痛,膝盖不小心碰到了他腿间,男人清早里晨勃,他嘶了一声,呼吸也一紧,往她后腰一掐,“昨儿夜里你要的安慰和拥抱,朕忍着作呕的冲动,给你了。记得考虑朕要你考虑的事情。夜里洗干净,爬上龙床等朕回家。”
文瑾幽幽一叹,并不说话,她是说了要考虑陪他疯,然后直到搞掉自己腹中的小孩儿,但可没说过自己会答应呀,她轻轻道:“嗯。在考虑了。”
傅景桁冷然起身,眼底对文瑾一片冷漠之色,传了老莫进来服侍洗漱,他边梳洗,边自铜镜里凝着她的身影,她正在揉着肩膀和颈窝,应该是被他压了一夜,麻了。
随后老莫简单布了几样早点,有淮南特产八公山豆腐,还有小笼灌汤小肉包,以及白粥青菜等,在宫外就吃得颇为将就,君上也素来节俭,并不主张一餐二百道饭菜那般铺张,恐怕文王的府邸的伙食要更排场大些。
过去这些年,君上和瑾主儿阿嬷更似寻常人家的日子,一日三餐,接着地气儿呢。
傅景桁简单地用了几口清粥,急着回京,草草便将筷子搁下,并未站起,而是注视着文瑾。
文瑾昨日里跑了一天,风餐露宿,没有吃好睡好,孕期里空腹本就更容易犯呕,洗漱漱口更是忍不住轻轻呕出了声。
傅景桁将手中筷子啪一声搁在桌案,“你呕够了没有。朕知道你怀了野种了!要提醒朕几次?”
“我...呕够了。我也不想呕的...可是我忍不住...”文瑾眼眶一酸,“不是有意提醒您我怀孕的事。我也是第一次怀孕,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想吐。您可以不那么凶我吗。”
“够了!一大早就眼眶泛红,看得人心...烦死了!”傅景桁不耐地将文瑾的话打断。
文瑾用冷毛巾往眼睛上擦拭了下,让眼眶不那么红了。
洗漱好,她用毛巾擦了擦面庞,腹中饥饿,便亦走到桌边坐了下来,小脸苍白的拿起老莫给她准备的那份碗筷,小口地吃着粥食。
傅景桁抱着手臂看她吃早餐,轻声讽笑道:“不是昨日出宫时立了誓,说再不吃朕的一粒米?这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