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药……”
裴景唰地站起来,皱眉,“药在哪?”
“包……包里,白色的……”
裴景冲到客厅,找到她粉色包包,从里面翻出一瓶小白瓶,看了眼药名就去兑了温水,递给少女让她服下。
吃完药,他的脸色反而难看下去。
裴景是医生,看过她吃的药之后,自然大概能猜出般姝的病状。
“你特么心脏有病,还吃辣的?还吃卤鸭脖?你知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他抿了抿唇,想起他对眼前的少女尚且一无所知,“你叫什么?”
“般姝。”
少女吃完药,脸色还有些苍白,“抱歉,麻烦你了。”
般姝……?
那个要夏夏心脏的女人?
他态度陡然冷淡下去,大手拎起般姝的包包,另一只手拎着橘猫。
“从我家滚出去。”他说。
“我……”少女嚅动了下唇,“我还有点不舒服,过一会……我一定走。”
撒谎成性的恶劣女人。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
裴景指着门口,“不然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哭了。
一点声音都没有。
狡猾的狐狸惯会用这一招让敌人心软。
裴景生了一副硬心肠。
他冷淡吐字:“走。”
少女脸上眼泪未干,还是那双高跟鞋,接过包包,把小野猫抱进怀里沉默地走了。
但他听见她小声地说:“麻烦了。”
“轰隆。”
一道雷声划过,银光闪烁,照亮屋子里还冒着热气的饭菜。
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
半小时后。
裴景冷着脸拿着把伞出去。
雨水下得很大,很密集,打在身上叫人觉得皮开肉绽地疼。
她穿着高跟鞋,走不快。
裴景步子越来越快,越来越急,终于看清了一点大小姐的背影。
他松了口气。
他才不是因为担心这个恶劣的大小姐,只是怕大小姐出事,他也麻烦。
一定是这样。
少女浑身瑟瑟发抖,昏沉走着,最终还是坚持不下去倒在了雨泊中。
裴景慌了神,慌忙大步上前。
一辆黑色商务车停下,一双坚实有力的臂膀先裴景一步捞起双颊酡红的少女,裴景看向男人,男人脸色苍白,气质阴郁。
认出眼前这是大名鼎鼎的天才艺术家贺戚。
“你是她的谁?”裴景沉默了几秒,问。
贺戚一言不发,转身抱着少女上了车,扔下一句话,“你以为的关系。”
裴景指骨一瞬间捏得青白。
情侣……么。
双手瘫软下去。
黑色的伞柄没入雨水中。
如不倒翁般在地上摇晃几下。
裴景身上衣服一瞬间被雨水打湿。
可真冷啊……
不过是一个没良心的大小姐罢了。
不过只是见过一面而已。
不过……
算了。
算了。
回去吧。
……
般姝从医院醒来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时凛。
他脸上满是寒霜,强忍着怒气:“你去哪了?家也不知道回?要不是医院打电话给我,我都不知道你这么糟践你自己的身体。”
时凛冷淡地看着她:“小姐,你太让我失望了。”
少女不作声,把脸埋进枕头里。
洁白的枕头很快就濡湿一片痕迹。
时凛心软了软,坐在床边,无奈叹息:“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么,我看着你苍白到透明的脸色,我比小姐还要难受。”
“受了委屈?”
他耐心地问:“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嗯?”
她红着眼眶,摇了摇头。
“那个送你来医院的男人是谁?”时凛换了一个话题。
那个男人戴着鸭舌帽,监控本就看不清楚,再加上戴了帽子口罩,只能依稀看出是个清瘦颀长的男人。
“我不知道。”
般姝也不算撒谎,“我看不清,醒了就在这里了。”
时凛不愿逼迫她,只温和地抚摸她柔软顺滑的墨发,“想吃什么,我命人去买。”
心下却没有停止猜测。
她穿的衣服是男性的。
她是在谁家里?
“我累了,哥哥。”
“好,我先出去,你好好休息。”
“嗯。”
时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提心吊胆一夜没睡守着她。
推了几个重要的会议。
他拨了个电话给秘书:“今天的会议线上进行,饭局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