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以后只有我们,没有其他人。”
男人脸上带着幸福的憧憬,“姐姐喜欢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好不好?”
耳边是海浪翻滚的声音,般姝轻轻笑了声,“江矜,我活不久了,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有意义的,姐姐。我只是想要跟你在一起。”
他病态的发现,他已经丝毫离不开她。
不然,他真的会死。
游艇最终停到了一个无人岛屿。这里仿佛真的与世隔绝。
只是每一天都能听到男人越发绝望的怒吼。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能治了?我最后再说一次,要是你们治不好姐姐,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隐约还能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
般姝忍住身体里蚂蚁噬咬般的疼意与麻意,走下床推开房门,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把小巧的枪,黑洞洞的枪口抵着其中一位的脑袋。
他身后站着十几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保镖。
这架势,倒真挺唬人。
只不过男人过分俊秀的外表冲淡了几分紧绷感,般姝轻轻弯唇,莫名想笑。
“江矜,你在做什么?”女人面目平淡。
江矜脸上的冷沉之色就这么僵住,他垂下手臂,纤长浓密的睫毛掩盖住眸中日渐深重的悔恨与爱意。
他忍不住怀疑自己。
私自带走姐姐是错了么?
一群跪地的白大褂医生都知道眼前这位美丽的小姐才是男人的软肋。
于是连忙用拗口的华夏语想让般姝替他们求情,“般小姐,我们知道错了,您让江先生绕过我们吧!”
错本来就不在他们,系统的虚拟病毒要是真能治好反倒奇怪了。
就算他们不说,般姝也不会让这些无辜的医生承担后果。
虽然她实在不算一个多善良的人,但是让无辜的人因为自己而付出生命,般姝也做不到。
“江矜,放他们离开这里。”女孩莹白的手轻轻握住男人藏在衣袖里冰凉指尖,撒娇似的晃了晃,“好么?我的病本来就治不好,你陪我度过最后一段时光好不好呀?不要别人在这里了,只有我们。”
“我不想吃那么苦那么苦的药,我也不想你每天为了我那么痛苦……”
女孩还未说完就被江矜一把拥入怀中。
男人埋首在般姝脖颈处,逐渐洇湿那一小片肌肤。
“对不起,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放了他们,好么?”
“……好。”
江矜沉溺在女孩施舍的片刻温柔中,一丝清醒也无,哪怕他知道这样的感情病态且虚无,但他仍不愿意放弃。
江矜度过了他人生中,最好的,最幸福的,二十三天。
初雪姗姗来迟。
“阿矜,下雪了。”般姝指着门外簌簌飘落的雪屑,“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男人似有犹豫,“外面冷……”
在女孩湿润渴望的眼神中,男人那句“对姝姝身体不好”终究没能说出口,也罢。
最近着实太拘着她了,放肆一回也不算什么。
明明他叫她姐姐,可是渐渐不知为何,他成熟胜过于般姝,他的姝姝越来越像个小孩子般任性。
可他如此满足,恨不得时间停留在此刻。
“阿矜。”
般姝在雪中仰头,清艳绝伦的面庞与雪快要融为一体,“我们也算是共白头啦。”
她无意中的一句话,让江矜欢喜许久。
江矜弯唇,竭力克制住汹涌的爱意,最后只故作矜持的“嗯”了声。
江矜知道般姝怕冷,在屋子周围装了许多暖气装置,靠近门边的雪还未落到地上终究在温度下融化,偏偏江矜不允许般姝走远,怕她冻着。
回头又生一场大病,心疼的还是他。
般姝盯着地上的一滩雪水眨了眨眼,“江矜,你帮我堆一个雪人吧,我想要。”
一颗雪粒飘簌在般姝的下眼睑,融化后像是一颗晶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江矜对般姝这样的要求从不拒绝,甚至希望般姝多让他做一些事情才好,他总害怕般姝一个小姑娘,整天只和他在一起会无聊。
“好,姐姐在这里等我。”
寒冷刺骨的风吹过,男人裸露在外的双手青紫交加,冷的已经失去知觉,但他唇边始终勾着笑意。
他用力拢紧雪团,专注的,认真的捏出雪人的形态。
大概在堆雪人这方面是真有独到的天赋,尽管是第一次做,但江矜手中的雪人是真惟妙惟肖。
如果般姝看见,一定会认出,雪人用树枝画出来的五官,是她。
是弯弯着笑眼,灵动活泼的般姝。
江矜把雪人小心翼翼护在怀中,在厚重难行的堆雪中用力控制着轮椅的方向。
黑色大衣上沾满了雪屑。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