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酒妹子名叫贝芭蕾,留着一头利落短发,涂着小烟熏,穿着像个男孩。她在京城做了六七年的调酒师,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客人买醉的酒鬼、狂欢的粉丝、哭穷的和炫富的男人、失恋的和热恋的女人她一眼就能看出,眼前的青年虽说不修边幅,胡子拉碴,头发也没精心打理,看起来风尘仆仆的,但这些根本掩饰不住他的好相貌,以及一身独特的好气质。
对,他长得格外好,却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模样标致。
青年和自己年纪差不多,顶多二十六七八岁,言谈举止间分明有几分风流纨绔的意味儿,可给她的感觉却挺靠得住的或许是因为他的身材实在不错,宽肩窄腰大长腿,敞开的冲锋衣里头是一件黑t,能隐隐看出他的胸肌轮廓,显得特别an;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神很专注,不是那种飘忽不定的,细看来一点也不轻浮总而言之,让她觉得非常有安全感。
话说回来,这是什么毁天灭地的盛世美颜
这个长相绝对是个bug,不信把胡碴儿和头发全都光了再看看。贝芭蕾心里痒痒的,真想把他摁住捯饬一番,哪怕是让她s一下他的颜照也行,她可是店里公认的修图高手。
贝芭蕾把怀里的bob递给了她的小徒弟,洗了手回来之后,就开始调一杯色泽鲜艳的鸡尾酒。
bob是苍老板养的泰迪,血统纯正,估计是近亲生的,所以它智商不太高,也不是一只正经泰迪,平时它慵懒无比,不爱动弹,已经两岁半了,至今没有看见小女狗想“踹一脚”的冲动。值得一提的是,它只有听见美妙的音乐时才会来精神,旋转,跳跃,作揖,扭动,平时它由店里的员工轮班照顾。
没过多久,贝芭蕾把调酒壶里的“盐狗”倒进杯里,推到青年的眼前“请你的,我叫贝芭蕾。”
“容修。”他说,“谢谢,我戒酒了。”
“才几岁就说戒酒,客套什么,”贝芭蕾不自然地笑了笑,“也许今后就是同事了,别客气。”
“不是客气,”他说,“我真的不喝,多谢你的好意。”
贝芭蕾噎住“”
来ivehoe哪有不能喝的
在夜店敢撂下这话的,要么是主战坦克,要么是逃酒之王。
到底是拿乔儿,还是欲擒故纵的把戏,难不成是真的戒了从他淡然的表情中什么也看不出,贝芭蕾有点拿不准。
这是身为调酒师的她第一次上赶着请客人喝东西,结果被拒得猝不及防,也不知是臊的,还是尬的,或是因为和他对视了太久,她脸红心跳,心里还有点不痛快,却倔强地没有把那杯“盐狗”收回,很长一段时间没再和他搭话。
接下来的时间里,青年竟真的没有触碰那杯酒,放在吧台上的那只手攥着他的两粒小骰子,手指轻轻地摩挲着上面的点数。
他的手指分外修长,没有熟男标志性的大骨节,手型特别的漂亮。
贝芭蕾被他的小动作所吸引,将注意力放在了更多的细节上,恨不得把他的一举一动都分解成一帧一帧的慢动作她端量着他的脸型,他的衣着,他的举止,最后她把视线落在他的手上
贝芭蕾惊愕地发现,他的左手除了拇指之外的那四根手指居然都有四节,指根部多出近一厘米的那节像是硬生生抻出来的,乃至于她忍不住怀疑,他应该是个“靠手吃饭”的家伙,该不会是来应聘庄荷的吧,这里是ivehoe,不是地下赌场啊。
不过,老实说,这样的男人来夜店找工作能干什么
那眼神,那气质,那相貌,看上去骄傲矜贵的很,横竖也不像能去端茶倒水伺候人的,服务行业需要的是孙子,不是大爷。
再说了,苍老板宅心仁厚,即便入不敷出,也不轻易辞退员工,眼下店里人满为患,雇他当服务生也不合适吧
嗯
贝芭蕾琢磨了一会儿。
管他呢
这种事老板说的算,还轮不到自己操心。
就算和他不能成为同事,能欣赏到这种品质的帅哥,整个晚上的工作心情都能好上不少。她倒是想得开,松开伸进上衣口袋里抓着手机的手,强忍住了把眼前的这张脸拍下来的冲动。
“你的口音挺怪的,”她若无其事地打探着,“听不出是哪儿的人。”
“京城土著。”容修说。
“听着也不像啊。”
“在外头久了,”他说,“刚回来。”
她不可思议“一个人要在外头多久竟然连家乡话也被带歪了”
“不到十年。”他说。
这个年头确实够久的。贝芭蕾略感惊讶,这人偶尔来一口京片子,偶尔混杂着或南或北的外地口音,他还不到而立之年,也就是说,二十来岁就背井离乡了她不禁感叹“难怪呢,期间总该回来过吧逢年过节的时候。”
“没有,”他说,“从没回来过。”
为什么一直在外头不回家话到嘴边又咽下,贝芭蕾想了想,说“听口音像是还有东北那边的调调”
“满洲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