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 直到黑天,白翼也没有回来, 没有回复沈起幻的微信,打电话也没接。
容修在露台上,一边喝茶,一边帮劲臣背台词,时不时望向龙庭小路的远方,文艺范儿十足,目光放远,无比惆怅。
老实说,只是因为路灯下灰突突的,他什么也看不清。
直到夜里九点多, 容修去地下室排练。
劲臣实在不放心,坚持着跟随容修下了楼,留在大客厅看剧本, 等待小白回来。
男人们排练时心不在焉,大家都担心得不行, 尤其是两只崽。
冰灰弹琴时手指炸开,他的脑中全是武林高手走火入魔的画面。比如, 金毛狮王暴躁时,周芷若黑化时, 还有梅超风。
这个心理活动很明显,容修侧过头时, 看见冰灰头发支棱着, 键盘上的九阴白骨爪在乱挠。
崽崽的架子鼓打得也很焦虑,几次赶了节奏,好像他敲得快一点, 时间就会过得快一点,二哥就能早点回家似的。
而沈起幻也破天荒地弹错了两个和弦,那张算盘脸上,始终是地下通道贴膜的认真表情。
中场休息时,兄弟们开了简短的会议,互相倾诉了心声。
男人们表示,今晚很担心二哥,没有心思排练,生怕二哥会悲痛欲绝,抑郁苦闷,想不开做傻事,自残自尽
漏洞百出的排练,队长却并没有毒舌,连责备也没有,容修反而感到很欣慰。
在容修看来,这种兄弟情谊,对团队合作来说,比个人技术更加难能可贵。
于是,容修也不急着排练了,讨论了一下“不朽自由专场”的选歌,又拿来他和劲臣一起创作的家园2歌词,和大家一起讨论怎么精修。
而就在大家为二哥的抑郁危机捏了一把汗时,二哥正在纯k抱着酒瓶子狂放地嚎叫。
旁边是岛岛乐队的方维维、蚊子、鞠帅他们,也就是dk乐队的官方替补,和恒影与dk签了正式合同的。
二哥搂着他的替补贝斯手蚊子,用叮嘱下一代的语气对他喋喋不休。
不知道为什么,蚊子从二哥醉醺醺的胡话里,听出了交代遗言的味道,还有种老父亲要为儿子做主的怪异感觉。
当晚,哥儿几个从二哥的嘴里,听到了三十八次“欧阳繁星”的名字。
剩下的就是翻来覆去的一句“我不想去老子他妈的不去”
然后,二哥抱着酒瓶和麦克风,趴在唱吧包厢的沙发上,干嚎了无数遍“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
二哥自己的脑海中,残留的画面是
他好像站在一个大茶几上,对着自家老大一边冲锋枪扫射,一边大喊代表月亮消灭你,一边对着自家吉他手大跳脱衣舞
而脑内最后的印象是,他对自家大嫂倾诉了埋藏心中十年的秘密似乎又被捆起来了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上午九点多。
白翼浑身都疼,四肢腕子上有勒痕,额头有个包,嘴角也有点肿。
该不会被一拳打在脑袋上了吧
推开卧室门,听见小客厅有说话声,兄弟们好像都在。
白翼出了卧室,还没看见人,就气势汹汹抱怨了一句“不是说好不打脸的吗团队决定我服从,服从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挨打”
二楼小客厅一片安静。
兄弟们没理他。
沈起幻坐在沙发上,正在用手机处理钱塘娱乐的事,冰灰和崽崽在吃长身体的牛奶泡麦片。
宿醉得头嗡嗡疼,白翼晃悠着走过去,环顾一圈低头不搭理他的男人们。
他在沈起幻身边坐下来,下意识地往楼梯上方望了望。
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白翼揉着太阳穴,不由奇怪地问了出来“幻幻,不晨练了吗都这个点儿了,老大还没起来吗,一直没下楼”
被点名的幻幻手顿了顿,犹豫地张了张口。
沈起幻略带疑惑地瞅着他“老白,你断片了”
“怎么了”
白翼眨巴眨巴眼睛,挠了挠后脑勺,仔细寻思片刻,确实不太记得了。
两只崽也抬起眼,用一种“你再好好想一想”的眼神看了白翼一会。
白翼嘿嘿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地瞥了沈起幻一眼,“喝大了,从出来我也没喝过这么多,不太适应了。你们懂的,喝大了的二哥,就不是二哥了”
沈起幻打断“挺二哥的。”
白翼尴尬了下,往幻幻身边贴了贴“好吧,还有点儿印象,先不说我惹老大生气,我好像记得,我对你跳脱衣舞了不过,你生什么气啊,吃亏的是我啊就算脱光了,也还行吧,难道身材不好看吗”
沈起幻纠结地打量着他“挺好的。”
冰灰一言难尽地说“可你还抱着幻大哥不撒手亲了半天,说是他是你的吉他手,还说要带他私奔。”
白翼睁大眼睛“”
沈起幻艰难地“你呃,也亲了小宠。”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