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团团,是一只兔子,在落泽山中出生,有一群自小一起长大,十分要好的伙伴。
这片山脉除了我们之外,有天空翱翔的飞鸟和溪中戏水的游鱼,还有一众野兽和虫子兄弟。
我们无拘无束地生活在其中,每天都互相嬉戏打闹,追逐其中,好不快活。
山中青草茂盛,又十分美味,听我娘唠叨过,这座山太高了,很安全,一般不会有人来。
我娘是前些年才来这落泽山中定居的,她以前去过很多地方,见多识广,我有任何的困惑她都能给我解答。
人,是什么?也跟我们一样爱吃草么?
我不止一次问过我娘这个问题。
后来她被我问烦了,就告诉我,人是这个世间最凶狠的动物,他们会扒光我们的皮毛,将我们架在火上烤,最后再吃掉我们!
她一定是在开玩笑!我这么可爱!什么东西会舍得如此残暴地吃掉我们?
虽说我们兔子有天敌,但我们跑得快啊!
为此,我经常做噩梦,梦里出现一张张血盆大口,抽了我的筋扒了我的皮,又将我架到火上烤,最后将烤完的我送到嘴里大口嚼起来。
我常在夜深的时候被吓醒,一身冷汗,看着身边熟睡的小伙伴们响起均匀的呼吸声,稳了稳自己心神,又重新睡了过去。
后来有一天,山上来了一个两条腿走路的动物,他模样长得怪好看的,皮肤白白的,跟我身上的绒毛都有的一比了。
他很高,我感觉自己立起前肢都摸不到他的膝盖。
娘语重心长地跟我说,那个就是人,要我离他远一点!
可是我在远远观望了几天后,心里却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人,是独居的动物么?
带着强烈的好奇心,我经常悄悄地跟在那个叫人的动物身后。
我看着他在山顶上修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木头疙瘩,也跟着他去隔壁的荒山看他种树。
真是个傻子!娘说了,那座山里关着妖怪呢!专吃山中的草木,怎么可能种得活树木呢?
可是那个人,好像依旧乐此不疲。
有时候他也会下山,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他背上的筐筐里满满当当的青草苗苗,等到月亮出来的时候,我在路边眺望,他又背着满筐的小树苗回来了。
娘啊,人真是个复杂的动物,你说他为什么就那么想在那荒山上种树呢?
我娘冷冷地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更不要靠近他。
我心里谨记着娘的教诲,但也忍不下好奇,依旧日复一日地跟在他身后
大多时候他都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我早就在他转头的那瞬间,就蹦走了。
可是有一次,我在跟着他的途中,不小心扭伤了后腿,动弹不得,只好蜷缩成一团,待在他身后不远处。
我看着那个人转过身,带着疑惑的目光朝我走来,心里涌出一股绝望。
娘啊,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他,他要来吃我了!
我紧紧闭上双眼等待着他将我抽筋剥骨,再架上火烤,却没想到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他用前爪摸着我的背,痒痒痒,不过好舒服啊!
那个人把我带回了他住的木头疙瘩里面,还在我的后腿上绑了个木条,他说要我在这里好好休息。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出去砍柴架锅煮我去了?
我一瘸一拐地回了自己的窝,我娘对着我就是一顿数落,她看到我腿上的木条,眼中全是惊恐,再次警告我,不要靠近那个人!
过了几日他又下山去了,这次回来,手里竟然拿着几根红彤彤的东西,在我不远处蹲下,笑盈盈地看着我。
他好像也是吃素的吧,我可不怕他了。
我探出鼻子嗅了嗅那红彤彤的东西,啊,好香,一定很好吃。
那个人告诉我这个东西叫胡萝卜,名字也好听,怪不得又甜又脆。
后来我就一直跟在他身后,陪着他一起去荒山种树,他偶尔也会给我带回来几根胡萝卜。
我跟伙伴们一起分享,他们从来没吃过这东西,纷纷围在了他的身边,要找他讨胡萝卜吃。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
有一天,那座荒山上劈下了数道惊雷,久久不停歇,吓得我们躲在了窝里不敢出去。
娘说是老天爷发火,在劈山中的妖怪哩,让我最近不要乱跑,我只好乖乖听话待在窝里,没再去那附近。
后来隔了大概有一个月我再去那木头疙瘩的时候,里面多了一个人。
跟他长得不一样,不过远远看去,也很漂亮。
我回去比画给娘看,她高深莫测地说,之前那个叫男人,这个叫女人。
她见我天天跟着那人跑,索性也就不管我了,只是叫我小心些。
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多了起来,有时候静静地看着那个女人发呆,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可是我懂啊!他一定是喜欢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