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
“妹妹。”
苏南星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在妹妹苏南鸢的眼前晃了晃,他已经十二岁了,终于不用再穿粉嫩的裙子,而是换了一袭青色的长衫,玉冠绾发,脸上的稚嫩之色也褪去不少,俨然一副洒脱少年之姿。
七岁的苏南鸢一袭粉色的长裙,梳着一个弯弯的发髻,皮肤雪白,模样粉嫩水灵,正坐在书桌旁专心致志地捧着一本微微泛黄的古书看。
“你又在看这些劳什子的书了。”苏南星挨着苏南鸢在桌前坐下。
苏南鸢合上了古书,双手撑着下巴噘着嘴看向一旁的苏南星,语气甜甜地问道:“二哥,你说仙人是什么样子的啊?”
从她出生到现在曾无数次听到家中的下人议论着当初绝崖上门收徒一事,还有那御剑飞天之术直到今天道来仍然让人惊叹不已。
那些议论之言无疑于在苏南鸢年幼的心里埋下了种子,传说仙人可凌空而立,身怀倾覆天下的法力,寿命极长,广阔天地间,潇洒自如去。
“我怎么会知道?”苏南星将手中的糖葫芦塞到苏南鸢的嘴里,“我今日约了方慕星去后山逮野鸡,你要不要同我一起?”
“爹爹让我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苏南鸢黛眉微蹙,口中含着糖葫芦,哀怨地看了自家二哥一眼。
苏南星这些年可没闲着,经常上山逮野鸡掏鸟蛋,和方慕星去山上将人家地里一园子的菜霍霍了个干净,隔日又在市集上打架掀了人家的摊子,为此这些年没少挨打,可是丝毫都不长记性。
后来谨防他再惹事苏珩就让苏南哲和苏南鸢两兄妹轮流盯着他,苏南哲前两年去隔壁的潇凉城拜师求学去了,所以这盯着苏南星的任务,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苏南鸢的头上。
方慕星比苏南鸢大一岁半,是苏珩的好友方远道的独子。
生来便长得一双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右脸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虽然比苏南星小几岁,但总喜欢跟着他四处瞎混,打遍长街无敌手,被一众孩子称为离都城凤鸣长街上的两个小霸王。
离都城背后,倚靠着一座高山,山顶上有不少的虫鱼鸟兽。
方慕星双手叉腰,仰起头圆嘟嘟的小脸一脸桀骜:“苏南星,你把你妹带上做什么?我们可是上山去逮野鸡的,她若跟着,不会坏了我们好事吧?”
“没辙。”苏南星双手一摊,耸耸肩膀,“我爹让她看着我,快走吧,迟些野鸡可就飞跑了。”
苏南鸢乖巧地跟在他俩身后,看着他们一路嬉笑打闹。
没有大人管束,两人撸起袖子脱了鞋袜,赤脚走在上山的小道上。
七月的天气开始逐渐炎热起来,阳光照在地面上微微发烫,晕起一圈圈热气,山道两侧树木成荫,层影斑驳之中,三个小小的身躯正沿着山路缓缓而上。
“萧北笙!昨日是不是你向我爹告状了!”
一道稚嫩的童声在前方的溪边响起,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苏南鸢远远望去,就看见三个八九岁左右的男孩一脸怒气,正围着另一个男孩大声训斥着什么。
中间的男孩个子比他们高一些,应该就是他们刚刚所喊的萧北笙,他一袭深蓝色的长衫,身子瘦弱,双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角,低下头默不作声。
“走走走。”苏南星回头见妹妹愣在原地,不由地催促道,“有什么好看的,我的野鸡还在等我呢!”
苏南鸢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跟上了前面两人的脚步。
“说话啊!你是哑巴么?”
一个年纪稍长一点的男孩见萧北笙一直闭口不言,伸出右手用力一推,萧北笙脚下不稳跌坐在了地上,手掌撑着地面,但仍旧一言不发。
“跟个寡妇的儿子费什么话!”另一个男孩挥着小拳头嚷叫起来,“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整天一副高冷的模样,不知作给谁看!”
“就是!他娘也不是个善茬,天天就想着勾引男人!”另一个男孩附和道。
“不许你们说我娘!”萧北笙从地上爬起来,冲着他们吼道,“我没有告你们的状,不许你们诋毁我娘!”
苏南鸢已走到了他们不远处,闻言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去,那男孩生得一双剑眉凤目,五官煞是好看,他紧握着双拳,呼吸急促地怒视着面前的三人。
“说你娘怎么了?”年纪稍长的那个男孩双手叉腰,眼中尽是轻蔑之色,“我娘说了,你娘长得一副狐媚样子,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定然耐不住寂寞,要勾引男人,这离都城大半的男人怕是都爬上你娘的床了吧!”
三个男孩哄笑起来,萧北笙的面色越发难看,手指的关节处微微泛白。
“今天我们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狐媚子生的小杂种!”他们一边大笑一边撸起了袖子,就要挥着拳头向萧北笙身上砸去。
这也太欺负人了!苏南鸢看得憋屈,气得张嘴就要喊自己二哥,感觉旁边刮过了一阵风,还没回过神来,就看到苏南星以极快地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