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辞默默地坐在窗边,他又想起了那个和他长得一样的玄衣男子,对他说过的话:“我是你千百个轮回中累积起来的业障。每一世,你都因为各种原因惨死,你背负着被反噬的命格,越是表现得出众,你的死期将会越快来临,你若想活着,便去寻一处无人的荒山,碌碌无为地渡过此生吧。”
他不想信命,他心中不甘,凭什么自己要被命运掌控?可是他实在是太渺小了,就犹如这尘世之中的一粒尘埃,微不足道。
他想到朝暮,那个身份神秘的女孩,在惊雷和火海之中生还,拥有无可匹敌的力量,强大、冷静,她的表情永远是淡漠的,一切都运筹帷幄。他羡慕且向往,那样强大的人,她的命运是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吧。
窗边升起一团团绿色的光点,在他惊讶的目光中,渐渐地往天边飞去,一团绿色的光点飞进了房间,围绕着他身旁转了几圈后,又重新飞了出去,他感受到了无声的叹息,也感觉到了整个纵淮镇和周围的群山似乎发出了悲鸣声,他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觉得心里很难过,默默地望着那光点消失的地方。
朝暮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顾南辞坐在窗边红着眼发呆,她也没打扰他,盘腿坐在了角落里,心里有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在喧嚣着,让她感觉十分烦躁。
***
第二天一早,顾南辞就带着朝暮往回走。
他察觉到了朝暮似乎有些不开心,但也没多问,只是默默地并肩走在她的身侧,回落泽山有一百多里地,他们选择了徒步而行。
朝暮一早就察觉到了,有人在跟踪他们。
那是几个凡人,从他们走出纵淮镇的那一刻开始,便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似乎打算图谋不轨。
一直走到了距离纵淮镇二十里外的山路上,山路崎岖,两侧是高高的山崖,四周几乎不见人影,那几个人终于忍不住了,手持着长刀在他们身后大喝一声。
顾南辞这才发现身后的人,顿住脚步,惊讶地转过头。
“前面的,想活命,将你们身上的钱财都交出来!”张大昨日在镇上就看见了,那个女的身上有好多银子,就那么明晃晃地拿在手中,赤裸裸地勾引着他们。
张大是孤儿,早年间拜师习得一些拳脚刀剑之术,自以为打遍天下无敌手,再加上有些心术不正,便成为了一名江洋大盗。
之前一直在离都城占山为王,招揽了一批歹人一起组成了个帮派,拦路抢劫,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一时之间好不威风。
一日城中首富之女上山采青,张大看上了那女子,想要掳回去当他的压寨夫人,却不料首富家中有高手坐镇,一路杀上山来,帮派几乎覆灭,只有他和两个手下仓惶逃出,逃到了离都城下属的纵淮镇上。
他贼心不改,想要在纵淮镇卷土重来,昨日傍晚刚入城,便看到了朝暮手中拿着白花花的银子,再看到朝暮那天人之姿,一股淫邪之意涌上了心头,银子他要,这娇艳的美人儿,他也要!
顾南辞皱着眉打量着三人,心中知晓来者不善,下意识地就将朝暮护在了身后。
“你们是什么人?”顾南辞厉声道。
“我们?”张大将长刀横在胸前,狞笑道,“我们是取你命的人!将你们身上的银子都交出来,这小美人,也给我留下来,至于你,可以去死了!”
张大挥舞着长刀叫嚣着冲了上来,顾南辞手无缚鸡之力,眼看那长刀将至,他转身死死地将朝暮护在了怀里。
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张大的刀劈在了距离顾南辞背上还有两尺处的空中停下,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挡住了。
“老大!干他啊!你在等什么啊!”那两个手下不明所以,手中挥舞着长刀叫嚣道,“砍他啊!”
张大以为是自己出了错觉,又重新举起长刀砍了下去,这一次他的刀刚刚砍下去,一股巨大的冲力瞬间将他弹开,身子笔直地飞了出去,挂在了不远处的树枝上。
“老大,你在干什么啊!”张大的手下瞪大了双眼,他们可是见识过张大刀功的厉害的,连那千斤巨石都可以劈开,眼下还没砍到那男人身上,自己竟先飞了出去,真是怪哉。
“呸!”张大胸中气血翻涌,啐出了一口血痰,从树枝上一跃而下,恶狠狠地盯着顾南辞。
一定是这个男人在搞鬼!妈的,老子今天跟他拼了!
顾南辞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赶紧松开了自己的双手,对上了朝暮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神,她怎么可能需要他的保护?于是不动声色地默默退到了一边。
“该死!你这是什么妖邪之术!”张大活动了一番筋骨,又重新提起了长刀,向着二人跑来,“老子今天还不信了,收拾不了你个嫩头小子!”
朝暮上前了一步,挑眉直视着冲过来的张大。
“小美人儿,快躲开!”张大张牙舞爪地吼道,“咱俩的事一会儿再唠,我先收拾了这个小子!”
朝暮不语,伸出右手,手掌微微向上一抬,那张大的身子竟凌空飘了起来,一直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