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才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略微一惊。
他想不明白,为何王副官非得就想让秦镇死?
“为何?”
面对着谨小慎微的一问,王副官没有解释,而是岔开话题,说起了自己手中的这柄宝剑。
“徐大人可知我手中这柄宝剑是什么来历?”
“愿闻其详。”
“多年前,大漠一战,勇军侯兵败身死,埋身黄沙!数十万北蛮大军陈兵边境,欲破剑门关长驱直入,袭我京都!正值举国危难之际!宁老将军临危受命,坚守国门,北拒蛮寇!挽我大商之既倒将倾!”
“此剑,便是宁老将军斩杀敌将所得!”
提及这把剑的来历,王副将不免满脸敬仰。
世人都说勇军侯是大商百年一出的战神!
可在他看来,宁老将军的功绩,丝毫不弱于勇军侯!
“宁老将军神勇!”徐才顺势赞叹道。
旋即问道:“可这,又和秦镇有什么关系?”
王副官淡淡道。
“宁老将军一生磊落,岂可因为一个小小的秦镇,沾染污点?虽说犯事的是宁伤,并非宁老将军,可毕竟那宁伤是宁老将军的子侄,又是其麾下将领,若是处置不当,难免落人口实。”
说到这,他看向徐才。
“如今局势动荡,难免有奸人企图恶意中伤,污蔑忠良,党同伐异!徐大人身为朝廷要官,自然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徐才悟了。
其实他并不想悟。
奈何王副官实在是说的过于直白。
镇国侯和宁老将军素来不和,不仅为政的主张相悖,行事作风也截然不同。
十年前,海寇肆虐,镇国侯奋笔疾书写了个折子,力建要筹备建设大商水师,补充大商海防力量的空缺。折子过了,但大商水师却不由镇国侯筹建,而是交由了于此八竿子打不找的宁老将军和江南牧。
别看如今镇国侯次子钟意明面上执掌大商水师。
可实际上,大商水师一大半都姓宁。
多年的明争暗斗,摆不上台面,这里不必多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钟意和宁老将军相互掣肘,相互提防,相互算计。
如今钟意摆明了想借着秦镇的事情,给宁老将军上上眼药。
作为宁老将军的心腹,岂能无动于衷?
“所以王将军的意思是……”徐才试探性的问道。
其实他心中已经明白王副官想要怎么做,但他就是不说。
有些话,意会不行,必须得由人说出来,才有谱。
王副官自然也明白徐才的意思,当下低声道。
“我不管你是下毒也好,暗杀也罢,绝不能让秦镇活着等到第二次升堂。”
现如今,秦镇还在监牢里,尚有下手的空间。
等到过几天,秦镇到了钟意手中,可就没那么好下手了。
“王副官是想借我这把刀杀人?”徐才眉头微皱。
军营中接连有人死去,已经让太史望有所防备,王副官断不可能让自己的手下去做这件脏事。
但近海城主可以。
徐才本身和大商水师并无关联,就算溅了一身血水,钟意也不敢多做什么!更不可能拿这事发难,指责宁老将军的不是。
“王将军这是要陷本官于火上烤啊……”徐才眼中闪烁着阴晴不定的光芒,故作为难道:“这也太为难我了,得加钱!”
“张藐都不惜身,难不成俆大人怕了?”王副官冷笑一声,他最讨厌坐地起价的人:“是继续窝在这贫穷的山沟沟里当城主;还是回到京都去做一个文官,这份投名状,你自己好好想想。”
咯吱。
一声异响引起了两人的警惕。
“是谁?!”
王副将眼神一厉,持剑而出径直朝门外刺去!
他刚刚和徐才所说之事,极为机密,断不可泄露!
而就在这时,莺儿小姐慌张的从门外走出,面色煞白。
“王将军且慢!”徐才疾呼。
王副将堪堪收手,眉头微皱。
“王副将,劳请移步,让我和这丫头讲几句。”徐才挡到莺儿小姐身前,朝王副将拱手道。
王副将冷哼一声,将宝剑入鞘,转身离去。
直至他离开许久,莺儿小姐仍然止不住的发颤,也不知是因为刚刚差一点被王副将一箭穿心,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爹……”
她抬起头,眼中充斥着难以置信的雾气。
“您……真的要杀了秦公子?”
她可以理解自己的爹爹为了私利,放弃救助秦镇,坐井上观;可她断不能接受爹爹了私利,亲手杀了秦镇!前者莺儿小姐还能说服自己,是因为宁家势大,被迫为之。
而后者,则是赤裸裸的对秦镇的加害!
“反正他得死,为何不死的更有价值?”徐才的语气出奇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