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他们那个圈子里有什么例外的,那就是季礼了。
人如其名,他真的是一个彬彬有礼的人,温柔、儒雅,也懂得尊重别人。
果然,离那个双标圈远一些,人都会正常些。
“果然是你,我看背影就像你。”季礼夸得很含蓄。
如果是顾峥,定会把“你的背影全世界最美”一字不落地给说出来。
如果是陆向宁,他压根就不会夸,能喊你一声就已经不错了。
黎早今天就穿了一身普普通通的运动装,那天穿的是连体裤,能靠背影认出她来,季礼确实是有心了。
“小季总,你是来参加生日派对的吧?”
“是,你呢?”
黎早并不想过去,只想在这里安安静静地等陆向宁结束,于是便说:“我就上来吹吹风,看看夜景,你快过去吧。”
但是,季礼显然对她更感兴趣,踟蹰了一会儿,说:“不着急,他们知道我这几天都在忙拍卖会的事,所以迟到也不会怪我。黎早,其实我打算忙完这阵子再跟你当面谈谈经纪约的事,今天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我觉得是一种缘分。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在电话里提了一下,没什么诚意?”
“不是的小季总,”黎早立刻解释,“季氏那么大的拍卖行,那么高的知名度,能得您的青睐,我非常的受宠若惊。”
“那为什么拒绝我?”
黎早有些尴尬,按常理说,确实是她不识抬举,可反过来还要人家小心翼翼地询问她。
顶楼的夜风越来越大,吹乱了黎早的头发,黎早伸手将几缕乱发别在耳后,露出一整张娇小精致而又明艳大气的脸。
她目光闪烁,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不谄媚,不奉承,不卑,也不亢。
“小季总,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谢您和您父亲对我的赏识和肯定,不过,我已经和苏葵签约了。”
“苏小姐?”
“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一起考上清美,她毕业后就开了画廊,在我的潜意识里,我和她就是一体的。如果一定要签合约,那我也只可能签给她。”
“你们感情深我可以理解,但以你的才能,苏小姐的画廊怕是会耽误你,我们季氏可以助你登上更大的舞台。”
黎早笑着摇摇头,“苏葵是一个很有抱负的人,也是一个行动派,她的成就不会只限于眼前。重要的是,她绝对相信我,我也绝对相信她。缂丝是一项专注度很高的技术,进度慢,工期长,只有跟她合作,我才能心无旁骛地专注于缂丝。至于未来的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比起没有发生的未来,我更想享受当下,珍惜眼前。”
季礼怔了一下,盯着她看的眼神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膜拜之色。
有个成语叫“恃才傲物”,意思是说,大多数有才之人皆败于傲慢。
有些人追名逐利一辈子都未必能参透这些道理,黎早年纪轻轻,想法却如此通透。
季礼也是豁然开朗,释然一笑,“我明白了,我尊重你的选择。那是不是以后找你合作,要通过苏小姐?”
“还能合作?”
“不能吗?”
黎早感动极了,笑着点点头,“谢谢您,小季总,真的,我真心感谢您,也真心很感谢您的父亲。”
季礼被谢得都不好意思了,面颊微微泛红,“你不要这么客气,总是您啊您的,我又不是你的长辈。如果你当我是朋友的话,以后就直接叫我名字。”
“好,季礼。”
季礼的心啊,咚咚咚乱跳,像小鹿在乱撞,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自从那次在拍卖行初见,之后的每次交流都让他格外兴奋,无论是微信上的反复斟酌,还是电话里的百般克制,还是真正见面时的紧张害羞,他知道,自己沦陷了。
遇到黎早之前,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
遇到黎早之后,他觉得世间万物皆有可能。
这时,通道处又来了几个人,是陆瑶和赵子初她们四个。
她们换了衣服上来了,但没见到站在暗处的黎早和季礼,径直朝派对地点走去。
陆向蓝压低了声音兴奋地说:“这大招一放,我大哥肯定扛不住。”
陆瑶提醒她闭嘴,“事还没办,哪来的肯定?你就是话多。”
陆向蓝委屈地撇嘴,不敢反驳。
投胎是一门学问。
这两人是同龄,生日只相差一个月,而且她们的母亲还是无话不谈的闺蜜,且都是续弦。
但是,陆瑶的生日被老爷子亲自安排,而陆向蓝下个月的生日老爷子问都不问。
谁叫她们一个是老爷子的小女儿,一个是老爷子的小孙女,这种身份上的差距,几乎直接决定了她们的人生。
陆瑶是老爷子的老来女,从小就被老爷子捧在掌心里宠,任性妄为,骄傲放纵,无论做了什么荒唐事,老爷子顶多就是不痛不痒地说一句“淘气”,无限的偏宠。
而陆向蓝,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