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躺了几日,陆昌萍总算能下床走动了。 她没想到屈子坤寻来的药,竟然让她吃尽了苦头。 好在屈子坤自从迎娶她入府,便没有一日宿在她屋里,才能让她把没有怀孕的事,隐瞒下来。 她刚走出屋子,深吸一口屋外的空气,便听到墙角处有说话的声音。 声音极小,像是在说什么隐秘的事情。 陆昌萍这些日子,犹如惊弓之鸟,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她的警惕之心。 如今墙角的声音,便让她觉得是否自己的秘密,已经被府中上下知晓。 思及此,她便蹑手蹑脚地靠近声源。 她偷听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两个婢女在说,这几日新京城中发生的丑闻。 更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丑闻背后的人,竟然是陆七七。 “走吧,院子里还要洒扫呢,再不干活就来不及了。” “我去拿扫帚,你去提桶水,把廊下的扶栏擦一擦。” 说罢,两个聊闲话的婢女,便快步离开干活去了。 丝毫不知道她们说的话,落入她人耳朵里去了。 陆昌萍幸灾乐祸,得知陆七七过得不好,她便十分高兴。 在院子里找了一圈,询问下人才得知雨晴出府的消息,便独自回府休息,暗自高兴去了。 对于此事幸灾乐祸的人,自然不止陆昌萍一人。 临安侯府二房院子里,陈思琦和陈思仪对面而坐,两人各自捧着热茶轻抿,身旁是烧得火红的银霜炭。 快入春时,天气依旧刮着寒风,可此时还在用炭的府上,若不是家底丰厚,那便是奢侈了。 这两姐妹的父亲经商有道,这些年赚了不少银两,在用钱一事上从未苛待过她们,每个月的月钱也比别家府上的小姐多。 不过是比旁人,多用几个月的炭,二房还是供得起用的。 陈思琦听到婢女打探的消息,眼底的笑容都快溢出来了。 她道,“活该,让她初来驾到如此显眼,现在得罪了言官,有她好受的。” 陈思仪心思不在宋宴清身上,自然不能姐姐同仇敌忾,没有当场泼冷水,都是她善良的表现了。 片刻后,陈思仪喝完杯中茶水,还是想提醒陈思琦一下,“姐姐,你真的想嫁给离北王世子?” 陈思琦白了她一眼,仿佛在用眼神斥责她,这么明显还用她重复再说吗? 不过,她这个妹妹,年纪虽然比她小两岁,可心思比她细,很多时候发生事情,都要靠她帮忙应对。 故而,她在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斟酌自己的话,不会轻易得罪她这个妹妹。 陈思琦道,“这是自然,京中尚在闺阁的贵女,有几个人不想嫁给离北王世子? 更何况现在还有了诰命加身的机会,更能让人趋之若鹜了。” 其实,她之所以喜欢宋宴清,除了他有太后的偏爱,更是因为他貌比潘安,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心动。 陈思仪看她面颊泛红,一脸春心荡漾,不想戳破她那点小心思。 片刻后,才道,“姐姐,你可想清楚,离北王世子除了造反,皇帝陛下永远不可能,让他有当天子的机会。” 彼时,陈思琦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妹妹从未对世子上过心。 就连送画像去太后宫中,都是在拖延,直到时间紧迫之时,画师急急忙忙才画完了事。 原来,她这个妹妹,竟然有如此野心,倒是她小看了她! 面对陈思琦惊讶的神情,陈思仪并不奇怪,继续道,“党争虽然激烈,咱们姐妹可以看准时期再入局。 临安侯府无论是号召力,还是财力物力,在京中都是独一份的存在。 到时候辅佐新君,稳坐超纲,岂不是能与新君并肩而坐了。 陛下生下的皇子虽多,可重用之人却不多,咱们姐妹总能赌中一个皇子。” 此话倒是不假,不过陈思琦并没有这么高的心气。 陈思仪看她抿唇不说话,便知道她的答案,“既如此,那就祝姐姐早日梦想成真。” 话说到此,两人便没有深谈下去。 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劝说争吵反而会伤了姐妹俩的感情。 ...... 这两日,陆七七都在大舅母宣文英的屋中。 临安侯府将陆昌萍接回府,后来又给她置办了嫁妆,花费了不少钱财。 陆七七之所以在此,便是为了清算花销和陪嫁。 这些银两都是陆昌萍诈骗的证据,即便她嫁入安昌伯府,也是要一笔一笔吐出来的钱财。 若是,这里面还有安昌伯府的手笔,那么让安昌伯府卖地、卖铺面赔偿,也不是不行。 而且,她很肯定这里面,安昌伯府必然占了很大原因。 毕竟当初安昌伯,连潞州府的土地都卖了。 那可是安昌伯留给自己,颐养天年的地方。 如论任何时代,人们心中都讲究落叶归根,人老了便想回乡。 安昌伯都把家乡的土地贱卖了,可想而知当时有多艰难。 宣文英拿了两个卷轴,她将其中一个递给陆七七,“这是陪嫁的单子。” 陆七七接过卷轴,轻轻展开,便看到卷轴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 从这些嫁妆里不难看出,当初外祖母是真心,将陆昌萍当外孙女看。 她也在府中听到过一些消息,那便是外祖母不愿见陆昌萍。 如今想来,恐怕是因为陆昌萍的长相,觉得她娘陈文君所嫁非人,受到了委屈罢了。 宣文英又递上另一幅卷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老夫人不过是疼爱女儿,才会将希望寄托在那骗子身上,谁知她竟然是假的!” 说到这,宣文英顿了好半晌,才又接着道,“好在上天垂怜,还是将你们姐妹寻了回来。” 如若不然,老夫人一辈子都不得而知真相,那才是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