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事。” 暗十这几日探查消息,得知一年前临安侯府,寻回来一个样貌不佳的表小姐。 不过这表小姐,并不常出现在各宴会上,暗影卫能探查的消息并不多。 只知道,此人是从清远府,逃荒到潞州府的难民。 暗十见陆七七唇角抿直,好似与这个表小姐相识。 “不过,这位表小姐,除夕夜被传出不检点的名声。 说是,表小姐与安昌伯府四子不清不楚,还怀有身孕。 两家在初九那日仓惶结亲,如今那位表小姐,已经加入安昌伯府了。” 陆七七得知陆昌萍,已经嫁给他人,这说明陆昌萍已经知晓,她会前往新京城认亲。 怕自己的身份被揭穿,便直接把自己嫁了出去。 可她竟然没有想过,若非安昌伯府看重临安侯家世,又为何会迎娶她过门。 毕竟,安昌伯府年前着急买地,想来就是为了筹钱,说不定迎娶陆昌萍的钱,还是卖地换来的银两。 若真是如此,早知道买那块地时,时间拖久一些,安昌伯府着急用钱,想来定会接受。 现在倒是便宜了陆昌萍。 不过没关系,冒名顶替她人身份牟利,等临安侯府知晓此时,也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与此同时,临安侯府厅堂,气氛沉闷,府中的主子全都聚集在此。 陈管事将事情原委,仔仔细细道来。 男丁沉默却面色难看,女眷们惊讶得合不拢下巴。 陈思仪虽是小辈,可她最看不惯的就是陆昌萍。 如今得知她是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还害得她们姐妹,在新京城的贵女堆里丢尽颜面,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道,“祖父祖母,您们可千万不能轻易放过那冒牌货。 我就说画像上的小姑,长得美若天仙,又有才女盛名,怎会生出貌丑无盐,举止粗俗不堪的人。 感情她就是个假货,吃咱们家,用咱们家,现在还带着咱们家备下的嫁妆,嫁给了安昌伯府。” 陈思仪越说越气,“当初将她找回来的掌柜呢? 我如今怀疑他收了好处,才敢如此认定那女人,是小姑的女儿!” 丁婉月听到自己的女儿,在二老面前大声说话,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说什么浑话,还有没有点教养? 这里哪有你个小辈说话的份!” 她赶紧站起身,走到陈思仪身边,抓住她的胳膊将人拖拽到身后,还用眼神警告一番。 陈思仪不甘心地努努嘴,甩开丁婉月的袖子,气冲冲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临安候夫妇,听到陆昌萍身份是假,竟然诓骗他们近一年之久,面色是说不出来的一言难尽。 当初从清远府送回,陈文君嫁衣裹着的蜀锦,临安侯府上下皆是喜不自胜。 可当他们得知清远府干旱多年,又逢鞑靼人打上门来,清远府的人,全都离乡逃荒,心中担心不已。 临安侯府还派人,在清远府往潞州府逃荒路途中寻人,却一无所获。 陈老夫人本就思女心切,期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消息,又突遭天灾人祸,身死未卜。 当逃荒途中饿殍遍野的消息,传到临安侯府,这对于陈老夫人,完全就是致命的打击。 不到三日,陈老夫人便突然晕厥重病,临安侯特意求皇帝,请太医上府医治。 不知用了多少名贵药材,依旧不见好转,那时棺椁都打造好停在柴房,就防备着一时之需。 只是没想到,同福当铺马掌柜,送回来一枚卷草纹铜,竟然让老夫人的病情渐渐好转。 至此,即便大家看到陆昌萍的面容,心中大失所望,也没有人怀疑过她的身份。 毕竟,陆昌萍与陈文君相处过数年,多数的习惯都能说出一二。 即便有对不上的地方,陆昌萍也能用记不清,或者陈文君有所改变,蒙骗众人含糊过去。 是以,一年下来,也没有露出破绽。 半晌儿,陈老夫人开口道,“如此看来,那孩子是知道事情要败露,才这么着急把自己嫁出去。” 陈子荣当即回道,“看样子是如此。” 陈老夫人道,“一个小贼,偷惯了,抢惯了别人的东西,还真以为能瞒一辈子。 简直是痴心妄想!”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深感为意。 当初若不是陆昌萍,抢了姐妹俩的东西。 一年前被临安侯府,寻回的便不是她,而是陈文君真正的孩子。 毕竟那时,临安侯府派了不少人马去寻人。 潞州府说大不大,用上一个月总能找到人。 因此并不存在,找回陆昌萍后,才挽回陈老夫人一条命的说法。 陈显明坐在一旁,一声不吭,只听着自己老妻的安排。 不多时,他便听到妻子的声音,“婉月,雨晴那丫头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 明日你便派人寻个由头,去趟安昌伯府,让雨晴多留意些。 临安侯府的脸面,绝不能让那贼人扫地!” 丁婉月突然被点名,一时间有些无措,可当她看到宣文英的神情,便立马将此事接了过去。 她道,“是,娘。我明日就着手让人去办。” 陈管家禀报的事情,固然让人气愤,可明日陈文君的两个孩子,便要回临安侯府。 陈老夫人特意问道,“文英,两孩子住你屋里,院子都收拾妥当了吗?” 宣文英道,“都收拾妥当了,添置了不少年轻姑娘喜欢的东西。 屋里安排的下人,也都是挑选过的,都是些老实能干婢子。” 听到这话,陈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她道,“事已至此,今日便早些回去歇着吧。 明日两个孩子回来,一个人都不能缺席。” 说罢,临安侯夫妇便回了屋。 在场的小辈,也散了去。 丁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