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李氏和鲁氏早早起床,给陆七七她们准备东西,前往新京城。 此前陆七七被官兵带到和顺府,为村民医治瘟疫时走前匆忙,能带上的东西也少。 上次没有准备的东西,这两人像是心感愧疚,这一次想给陆七七补全似的,什么东西都想往马车里塞。 “小妹,你给七七新做的鞋带上了吗?” “带上了,带上了,大嫂,阿瑶那件新衣裳你做好了吗?” “做好了,北边冬日冷,昨夜就给阿瑶送去了。” 两人站在马车边说着话,还一边想着缺了点什么? “东西放好些,不然放不下。” “对,新京城路途遥远,坐着不舒服,岂不是遭罪。” 李青山和陆大海忙活一早,早饭都没得吃,还自己媳妇儿被嫌弃干活慢,两人面上都挂着委屈的神情。 陆七七和陆瑶吃完早饭,便去了一趟曾氏的院子。 彼时,胡金飞也在检查,还有什么遗漏的东西。 他们一家三口,也要去新京城,由于还要带这个小毛孩,胡金飞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检查。 陆七七进屋时,便看到曾氏抱着熟睡的孩子,坐在圆凳上。 胡金飞还在里屋准备,听到曾氏说话的声音,由于距离有点远未能听清,便走出里屋查看情况。 随后,他便看到陆七七的身影。 陆七七坐到圆凳上道,“婶子,你和胡叔走在我们后头,我会派暗影卫保护你们。 在我还未查明真相的时候,会将你们安排到离北王世子府上。 如今事情尚未明朗,你还需隐藏好身份。 等到真相大白那日,你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据。” 曾氏怎会不明白她的用意,其实说起回新京城,她想起年轻时的遭遇,便心有余悸。 可如今找到小姐的孩子,她即便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为小姐查明真相。 经七丫头提醒后,她心中有一种预感,那便是夫人绝不会如此对待小姐,必然是中间出现了什么岔子。 曾氏还来不及开口,胡金飞便抢话道,“这可太好了,我还担心她带着孩子,要是出现什么变故,我难以护住她们母女。 有暗影卫在,我便能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陆七七又道,“既如此,我们便在新京城会面了。” 事情交代完,陆七七便去了前院。 曾氏的存在,临安侯府的人并不知晓,这样一来也杜绝了,陈管事通风报信的机会。 “姐姐。” 陆瑶看到陆七七,连忙提着裙子,往她这边跑,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喜宝。 两小只跑到跟前,陆七七便第一时间发现陆瑶眼睛红红。 她伸出手抚摸陆瑶的面颊,“阿瑶这是怎么了?” 陆瑶自然不会说,自己怕姐姐又丢下她,独自前往别处,偷偷站在墙角抹眼泪。 只是她不说,却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小漏勺。 片刻后,她便听到小喜宝清脆稚气的声音,“七七姐姐,瑶瑶姐姐以为你不要她,哭得可伤心了。 我也替她哭了两声,就是没有和瑶瑶姐姐一样的水珠珠。” 原来是这样,陆七七的心像是被人掐尖一般,骤然一疼。 她知道陆瑶这般心慌,是怎么回事。 她们两姐妹相依为命,一路逃荒到潞州府,刚安顿下来不久,她便离家数月之久。 虽然跟着陆大海一家,可再怎么也没有亲姐妹亲近。 现在又要去往别处,陆瑶心里不安定实属正常。 陆七七安慰道,“姐姐既然答应阿瑶,便不会食言。 认亲这么大的事,怎可少了阿瑶呢。 那是母亲的娘家,也是我们姐妹的外祖家,总得一块去认人。” 闻言,陆瑶晦暗的眼睛被瞬间点亮,她十分留恋面颊上温热的手,乖乖点头应了一声。 “走吧,”说着,陆七七捏了捏陆瑶的面颊,转而去牵起她的手,往宅子大门走去。 临安侯府的管事,早早的便候在门外,看到姐妹俩出来,连忙走上前去。 陈管事道,“表小姐,咱们何时能动身?” 陆七七道,“这亲还未认,陈管事还是称我的封号吧。” 说罢,陈管事怔愣片刻,不过他的反应极快,低头应声道,“是,康乐县主。” 注意到两姐妹出府的人,不止是陈管事,还有李氏和鲁氏。 鲁氏是个急性子,走路也喜欢赶在前头。 她率先走到陆七七跟前,“七丫头,我和你三婶把东西都给你备好了。” 说着,她就拉着陆七七背过陈管事,小声道,“你要是在外祖家住不惯,就趁早回家。 我听说高门大院里的事,可不比村里争的斗狠的事少,都是些下刀子不见血的事。” 鲁氏说这话的时候,配合着她发现什么天大秘密一般的模样,让陆七七觉得她掌握了,这个时代的宅斗精髓。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不过也恰好如此,陆七七倒是觉得心里熨帖,离别前家人的嘱咐,让她的心不由一软。 李氏递给陆七七一个平安符,“这是你去边城时,我特意去庙里求的。 你三叔将你去边城的消息瞒过全家,却不知道他夜里爱说梦话。 他第二次去和顺府回来后,当晚就说了出来,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 陆七七接过平安符,泯然一笑,“谢谢三婶,我不在家,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收好平安符后,刘通师徒,周家兄弟以及周奶奶,都来送她们。 告别众人,陆七七便带着陆瑶上了马车。 马车外坐着的便是李昌龙和十九。 车轮滚动,陆七七低头看着手里的平安符。 陆瑶则是掀开车帘打量,好似想把潞州府街上的景象,刻在脑海中一样。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