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千户的话直接打消了,两人来前的想法。
是啊,他们所犯之事,若是没有得到此后官运通达的保证,又为何冒险做出这般错事。
魏千户又道,“那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每日在这粮营里,将头悬在房梁之上吧!”
赵千户其实心里也没了底,他之前一直看不上其他两位千户,胆小怕事,做事畏畏缩缩。
如今看来,他们今后官运通达怕是没命享,还是考虑大难临头前,怎么安排好家小,为自己留一丝血脉吧!
他看清了现在的局势,但他不敢告知眼前两人,怕他们自乱阵脚,若真跑去世子跟前举发,那真是他们的死期到了!
是以,他只能劝慰两位千户别做傻事,“你们先回去等消息,既然世子还没有动手,想必咱们身上还有他想要的东西。
在此期间,我会继续联系那边,若真的如咱们猜测那般,再跑到世子跟前举发也不迟。
如今最忌自乱阵脚,咱们需得以不变应万变!”
魏千户和卢千户见他如此淡定,便肯定眼前的老匹夫还有后招,只是不肯告诉他们。
一时间,便也没那么急躁了,反正赵千户是牵线之人,若是真有大难临头的那天。
他们再将赵千户推出去,想必也能保留自己一命。
就这么三人各怀鬼胎地结束了一场商议。
陆七七接连好几日,都没有再去主帅大帐混饭吃。
明知道这件事,错不在宋宴清,而是狗皇帝不当人。
但是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十九这两日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怎么也找不到人。
午休的时间就快到了,陆七七背着自己药箱,掀开营帐正准备去伤兵营。
便看见十九身着劲装,腰间配着一把黑铁剑,站在主帅大帐前。
不多时,宋宴清和暗一,一前一后地走出帐外,三人一并走远了,好似有什么要事要办。
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陆七七便收回视线往伤兵营走。
当她掀开伤兵营帐,便看到洛太医捧着一个伤兵的下巴。
那伤兵张大嘴巴,让洛太医查看。
陆七七将药箱,放到一边的斗柜上,走向洛大夫好奇道,“他这是牙疼吗?”
洛大夫一脸认真查看病情,并未及时回答她的话。
黄大夫目睹了全过程,替洛大夫解释道,“这位士兵嘴里出血,确未发现有内伤,脉象虚浮却瞧不出是何其症状,实在是奇怪。”
牙龈出血而已,陆七七也没当一回事。
半晌后,洛大夫松开士兵的下巴,低声问道,“牙出血多长时间?”
士兵仔细回忆片刻,道,“三日。”
而后又补充道,“光是我住的营帐,便有好几人会牙出血。
咱也没有吃什么上火的东西,大夫您说这是为何啊?”
此话一出,陆七七心中便警铃大作。
还未等洛大夫回答,她便急道,“你说的症状,持续多长时间了?
军中士兵有多少人,有此症状?”
士兵仔细回忆了一下,道,“时间长的有七八日?”
陆七七闻言,便抓起士兵的手,为他把脉。
正如黄大夫所言,脉象虚浮,却看不出到底是何病症引发。
“张嘴!”
士兵闻言,照做。
陆七七看清牙龈出血情况,便推断出他是何病症了。
这种病症最初是在常年远航的船员身上发现,因为常年远航的船员,缺少新鲜的果蔬补充维生素。
从而导致患有坏血病。
这样的病症,是血液病,想要通过诊脉很难得出诊断。
就算是黄大夫和洛大夫这样的老大夫,也不一定能看出是因为咀嚼硬物,还是常年没有食用新鲜果蔬导致。
陆七七松开士兵的下巴,自觉忽略他怪异的神色,汲气道,“洛大夫,黄大夫,咱们得先去看看军中士兵牙龈出血的情况。
之后还得让各营统计出,患有此症状的士兵到底有多少。”
听到这话,两人便知道陆七七诊断出病症。
洛大夫问,“丫头,他们到底是患了什么病?老夫行医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症状。”
不光是洛大夫,黄大夫也没有见到过,难不成这是边城独有的病症不成?
就像是和顺府发生的两场瘟疫一般?
陆七七汲气道,“此事我只是有初步推断,尚未能够得到证实,还需查明情况才能做出判断。”
话说到此,那名牙齿出血的士兵,也坐不住了。
他本以为自己就是牙口不好,没想到竟然连康乐乡主,一时间也不敢确定病症。
担心自己换上绝症的士兵,急忙道,“乡主,您可得救救兄弟们啊!咱们不求衣锦还乡,至少也要活着回去,家中还有老爹老娘等着咱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