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药既然是从伤兵营丢失,必定与军中的医者们逃脱不了干系。
不光是任太医,就连提供麻药的陆七七,也避免不了有监守自盗的嫌疑。
陆七七道,“军中若无正事,通行令不易得。
由此可见,盗窃之人必定有接应的同伙,还有将东西送出去的能力。
麻药既能从军营流出在外,说明军营里本就不是固若金汤。”
陆七七剥茧抽丝,一点点分析。
“他们在军中动不了手,又不能将麻药送出关为他们所用,便将主意打在边城盐商身上,窃取金银财宝。
一来可造成城中百姓恐慌,二来这些金银财宝若是换成粮食,便可作为敌军的军饷,给他们提供助益。”
听到这,任太医的疑问加剧,不解地问,“为何乡主笃定是敌军窃取?就不能是...”
话说到一半,任太医的话便戛然而止,若非敌军,又有谁敢,亦或者说谁会冒着砍头的风险违反军纪,做出这等事。
宋宴清直接忽略任太医的话,询问陆七七,“依你看,如何做才好引蛇出洞?”
陆七七勾唇一笑,“为他们提供便利。”
在她看来,麻药失窃并不是一两日能做到,也绝非一次就将全部麻药送出去。
几日前,任太医再得知麻药失窃,便听她的安排特意划分出一队人,专门负责麻药的用量,并相互检察监督对方。
这么大的动静,盗窃之人不可能得不到风声。
如若他手里还有麻药,自然会第一时间送出去,亦或者直接在军营里处理干净。
不过她更倾向于前者。
毕竟麻药比起麻沸药更加难得,这么好的东西,如果换做是她也会冒险试一试,说不定传送东西的途径隐秘,发现不了呢?
无论是常人,还是偷盗成性之人,多少都会抱有侥幸心理。
“敌暗我明的情况,于我们而言实在太被动,倒不如伪装成外松内紧的局势,让他们误以为军中失了方寸,已有混乱的迹象。
让他们误以为有机可乘,咱们便可一举拿下。”
陆七七爽利语调传进在场人的耳中,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样的局势根本就不用伪装。
如今边陲城关面临的就是内忧外患的境地,一年前冯将军城关失守,世子接手后花半年之久时间,用雷霆手段才得以清肃边城里的鞑靼人。
宋宴清坐在紫檀圈椅上,吩咐道,“暗九,这事交由你去处理,务必留下一个活口。”
“是!”暗九领命便退了下去。
暗九退下后,陆七七这才想起宴大管事的提议。
她道,“我此次前来是有一事。
我们想要提纯酒精,需要大量的石灰,我已让酒坊的管事去和顺府取。
可来回路途遥远,若是修缮城墙的石灰能用,便可提前用上酒精为伤兵疗伤。”
陆七七前因后果道出,任太医闻言后却犯了难,城墙修缮不得马虎,提炼出酒精实为缺药,两者皆重要。
片刻后,宋宴清吩咐道,“暗一,清点石灰数量,送至酒坊。”
“是。”
修缮城墙的东西众多,但是少了石灰会影响墙体的粘合,还需找别的东西顶替。
他将目光放在沙盘之上,右手三指摩挲指腹,沉思起来。
陆七七提出石灰挪给酒坊使用,也知道坚固的重要性,她道,“此处靠海,若是城中有大量的牡蛎壳,将其煅烧成灰,可替岩石灰修缮城池。”
任太医面色一喜,他没想到牡蛎壳还能这么用。
他高兴道,“多,多得不得了!”
“边城百姓在退潮期间,便会去海边捡拾牡蛎食用,牡蛎壳十分坚硬堆在一处占地方,全部给酒坊烧了去。”
好家伙!
这次轮到陆七七惊讶了,没想到兜兜转转变成了点连成线,形成了一个闭环。
宋宴清看着她那张吃惊的笑脸,觉得甚是可爱,手臂上的伤隐约有些发痒,连带着心尖也痒了起来。
陆七七惊讶归惊讶,心中却十分庆幸事情都得到解决。
天色渐沉,宋宴清还有军务要处理,陆七七便和任太医径直去领了饭食,回了自己的营帐。
回到营帐后,陆七七便坐在桌前,如狼似虎地啃完饼子,喝完粥。
不知为何,她感觉自从进了军营,饭量日益渐增,还不到饭点就觉得饿得慌。
放下碗壁还挂着几颗粥粒的碗,她不小心碰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
“嘶~。”
她差点发出一声国骂,太踏马疼了。
疼得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倏然,她想起来什么,往胸口上摸了摸。
胸口如小笋牙般发育了!
好家伙,感天动地,她终于不再是豆芽菜了!
上一世她就因为是贫乳,又加上性格使然,活到二十六岁连一个对象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