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夫的话一出,各位大夫都用不解的目光看向他。
感受到各处投来异样的目光,高大夫解释道,“她们的方子明显有弊端,你看昨日死了三个村民,今日村民们怎么都不肯再喝他们的药,甚至还有不少村民来找咱们寻药。”
“咱们仔细想想,若不是没有效果,为何村民们会如此这般做呢。”
高大夫所言不无道理,覃大夫嘴上没有说,但心底还是打算过两日不见起色,就去找一趟黄大夫。
毕竟当初黄大夫医治好和顺府易安村的病疫,这么一个珠玉在前,没有不去请教的道理。
此时的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仅仅两日的工夫,田心村就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连续两日田心村的村民接连死亡,不管是陆七七他们医治的村民,还是高大夫他们医治的村民,都在逐渐减少。
一日死好几个村民,根本没有力气和精力一个个掩埋。
是以,村民们挖了一个大坑,直接把人整齐放下去,统一掩埋,这么做到是省下不少力气。
天空灰沉沉,仿佛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
只不过这场暴雨不是打在人身上生疼,而是让人接受痛楚和生离死别。
入夜,陆七七和洛大夫,以及黄大夫他们一同在屋里商议药方的事宜。
如今这个阶段,很多村民已经不相信他们,不肯再用药。
也有极少数的村民,依旧每日不停歇地用药,积极配合治疗。
其中以鲁达为首十几个村民,还有赵志德一家。
洛大夫提笔准备书写药方,陆七七便正坐在一边研墨。
研好墨,陆七七放下墨锭,道,“如今坚持用药的村民的病症,比之前好转不少。
这便说明,咱们的药方和治疗法子,大方向都没有出错。”
“为了不交叉感染病患,我认为有必要让他们分开治疗了。”
陆七七说的这种方式就是用隔离方法,来医治病症减轻的村民,做到批量痊愈。
黄大夫和其他几位大夫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这时,洛大夫的药方也写好了,陆七七接过后,添了几笔,又递还给洛大夫。
双手拿着方子的洛大夫,看着陆七七添加的两味草药,嘴角带着笑意,满意地点点头道,“甚好。”
话音刚落,洛大夫就把药方放置桌上,让其他几位大夫传阅。
黄大夫正要去接,就听到“砰”的一声,让他惊了一跳,顿住了手。
一个男子破门而入,站在门口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
夜幕黑沉,屋里仅仅燃着一盏油灯,和一豆烛光,陆七七在昏暗的光照下,看清男子的脸。
是赵小东。
陆七七问道,“这么晚来,是村民突发了什么病症吗?”
赵小东冲上前,拿起桌面的茶碗,把茶碗里的水一饮而尽,像是渴了许久一般。
咚的一声,放下碗,赵小东道,“祠堂里的村民少了大半,我大哥带着人去村子里寻,一个人都没见着,大哥让我来找你们帮忙寻人。”
马大夫问,“这些村民都病得这么严重了,怎么还不老实,这是要做甚啊!”
“要逃。”陆七七道。
此话一出,一屋子里的人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田心村村民身患瘟疫,本身就带有传染,要是逃出田心村,后果不堪设想。
这跟移动的病毒源,没有丝毫区别。
而之前有出逃的村民是什么下场,还有出逃的村子是什么下场,在场的人不是耳闻过,就是亲眼见到过。
逃出去被找回的村民当场被官兵绞杀,出逃的村子一把火彻底烧干净,只有死路一条。
陆七七道,“咱们必须赶在村民出逃之前,赶紧阻拦。”
“小东,村子里的村民要逃,必定会收拾金银细软,再汇聚出逃。”
“你让人挨家挨户去找,再找人去堵住出村的主路,能拦下多少是多少,把事态说严重些,不然村民不会听。”
“我暂时只能想到这么多,有什么变动,你自行解决。”
赵小东觉得陆七七条理清晰,丝毫说不出别的话来。
点了点头,就出了堂屋。
几名医者也跟着赵小东出了门,屋里只剩下洛大夫和陆七七还有李昌龙和周一四人。
陆七七道,“二哥,周一,咱们去村口找官兵。”
临出发前,陆七七提笔写了几个字,便把纸张妥帖收好。
“洛大夫,”陆七七这话说得有些犹豫。
“去去去,我一把老骨头就不参合了。”洛大夫一脸嫌弃地赶陆七七。
陆七七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带着李昌龙和周一就往村口赶。
路过祠堂,陆七七刻意进去瞧了眼,发现祠堂里只剩下寥寥无几老少妇孺,这些人挪步都困难,怕是因此才留下。
这么长时间了,没有村民返回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