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张翠花使劲摇头,她倏然抓住李袁旭的胳膊,眼睛冒着红血丝,“你能考上!一定能考上,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李袁田将张翠花的手掰开,试图想让她冷静下来,“娘!你清醒一点!”
张翠花鬓发松散,眼里含泪,被李袁田拉开后,顺势坐在地上,右手紧握拳头捶打自己的胸口,嘴里叫喊着,痛哭流涕。
李袁田尝试几次想把张翠花拉起,张翠花明显不配合,李袁田没了法子,便站在一旁任由张翠花坐在地上哭了。
村长看着这场闹剧,不知道说什么好,抿着唇沉默着。
这时李袁旭开口说话了,“村长,我自愿接受村里的处罚,该赔钱赔钱,逐出村里我也认了。”
“村长,”李袁田急切道,“村长我们愿意多赔偿钱,现在赔不起今后还,求您别赶袁旭出村,他什么都不会做,这大冬日被轰出村就真的没活路了。”
陆七七看着李袁田,在张翠花极度偏心的情况下,还愿意为李袁旭说话,想来要是没有张翠花的偏心,两兄弟的感情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只可惜,张翠花一心想望子成龙,将希望都寄托在李袁旭身上,最后搞得兄弟不和,母子离心的下场。
也不知道张翠花,有朝一日会不会后悔。
轰出村是先前就定下的规矩,要是现在把话收回,今后村长的威信也就打了折扣了。
李守财为难之下,还是犹豫地开了口,“村长,要不您念在袁旭是初犯网开一面吧。”
“要真把袁旭轰出村,他要怎么活下去啊!”
“这孩子都是大家看着长大的,虽然大家都笑话他考不上童生,但是他从不与人恶交,也不计较别人如何笑话他,还会跟笑话他的人打招呼,还帮村民写对联、写东西。”
“这样的的孩子,犯了一次错,咱们再给他一个机会,也不为过吧?”
“大家说是不是!”
村民们开始议论起来,这件事关乎到村民的利益,还得让村民拿主意。
“村长,咱们就原谅他一次吧。”
“让他把东西还回来,少了就让他补上。”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后面紧跟着都是帮李袁旭求情的人。
“是啊,村长,这时候被赶出去,就只有被冻死了。”
“咱们原谅他,只要他不再犯就行。”
陆七七没想到村民们,会为盗窃村里东西的人求情,不过很快她就想通了。
李袁旭是个读书人,就算考不上童生,但是教养不错,不与人争红脸,还会以德报怨帮村民写一些东西,想来他帮过的人也不少。
村长自然也不想将人轰出村,既然大家都肯原谅李袁旭,他也就借坡下驴道,“那就按村民说的做,东西还回来,少了的东西自己老实补回来,再写一份悔过书,这件事就算到此为止了。”
李袁旭听完村长的话,深深地做了一个揖。
众人散去,张翠花依旧坐在地上哭,谁也不知道她是在哭,这辈子都不可能穿上凤冠霞帔,还是哭李袁旭断了青云路。
回去的路上,鲁氏走在陆七七身边,道,“这张嫂子也不知道咋想的,咱们都是穷苦人家,非逼着自己儿子考状元,也不想想她儿子自己愿不愿意。”
陆七七心情也有点复杂,因为她也曾经历过这样的痛苦。
上一世,师傅将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从小到大要学习很多东西,很多东西她都不喜欢,但是她没有选择的机会,毕竟她从小就是被当成接班人培养的。
但她从来没有过抱怨,毕竟要是没有师傅,她可能早就死了。
只是不知道她机毁人亡,又是谁会变成下一个她。
……
李袁旭写下悔过书,也就代表着他亲手将自己考童生这条路断送了。
好在李袁旭只是偷了香粉,还没有制做香炭,赔的银钱也不多。
香粉虽放在酸菜摊子里,但李袁旭怕味道散发出来,包裹得很好,并没有串味,还能继续使用。
这日,陆七七和周一赶着马车把香炭饼送去给凤怡。
马车排了好长时间的队,才停在脂粉铺子门口。
陆七七跳下马车,大步走进脂粉铺子大门。
只见里面聚集着各色女人,呜呜泱泱像是菜市场,吵得陆七七脑袋嗡嗡作响。
几日没来脂粉铺子,陆七七没想到凤怡的脂粉店,生意竟然如此好。
陆七七喊住了一个脂粉铺子的伙计,“你们掌柜呢?我来送香炭饼了。”
伙计听到陆七七是来送香炭饼的,眼里冒着星星,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陆姑娘,您可来了,咱们掌柜每天盼星星盼月亮,就等着您来。”
按时交货的陆七七,推算了一下交货日期道,“我也没有晚交货啊。”
伙计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笑道,“怪我没给您说清楚,您做的香炭饼成了本店的紧俏物件,大家都抢着下订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