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白净,指节修长,手心还有薄茧,看起来不是拿锄头干活的,反倒像是舞刀弄剑的。
陆七七抬头一看,果不其然,是宋宴清,她问,“你也要去?”
宋宴清道,“里面不知是什么情况,他们都不会武,护不住你。”
陆七七心里腹诽,‘说不定我的武力比他们还强。’
陆七七递给宋宴清一块面罩,多一个人帮忙,她也是喜闻乐见的,那两个半大孩子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待会儿找个理由把他们赶回来好了。
宋宴清带头走在前面,陆七七和他并排走。
这村子看着白墙青瓦的,没想到居然是土路,往里走了大概一百米,陆七七看到墙面一半黄一半白,还有倒塌的青瓦在地上,到处透露着破败和荒凉。
突然,陆七七看到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穿着一身补丁的粗布衣服,眼神透着一股狠劲,手里拿着一个长棍向着她们,他道,“你们赶紧走,这里有瘟疫!”
陆七七问,“小兄弟,除了你们村,还有路去和顺府吗?”
男孩道,“没有,山两边都是断壁,走不了人。但是你们不能往这里走,这里不光有瘟疫,官府也不让我们村的人出去,你们进来也没用!”
陆七七和宋宴清相视一眼,陆七七又问,“官府有没有让大夫来医治?”
男孩对着空气挥了挥棍子,道,“有,但已经死了!你们赶紧走,不然也要死在这里!”
陆七七可不怕男孩这套假把式,又继续问。
男孩见陆七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也不再驱赶,反正死了也不干他的事,是他们自己不出去的。
经过一番询问,陆七七终于搞明白了,男孩今年十三岁,在家行三,叫周三。
家中有六个兄弟,父母亲人都死了,只剩下他们六兄弟和奶奶。
半年前,易安村一连下了一月的雨,山洪来临,村民都爬上山避难,洪水半月之久才退下去。
此后,村民纷纷逃去和顺府。周三一家的房屋刚建好,不舍抛田弃房去别处谋生,就留了下来。
没想到,不到半月易安村就发生了瘟疫,留下来的村民上吐下泻,还便血。
几天后一夜之间死了好几个人,官府一听,连忙派大夫前来救治,没想到大夫也死了,就此易安村就被管控起来,不让出了。
听罢,陆七七让李大毛和李二毛回去报信,告诉李家村的人,千万不能吃易安村的东西,不能喝易安村的水!
随后,陆七七告诉周三她会治病,让周三带她去看看受病的病人。
周三看她一心想死也不再阻拦,愤恨地扔了棍子,给他们带路。
陆七七一行人被周三带到一间屋子,屋子光线灰暗,还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屋子里十分空旷,只有一块木板上躺着一个老婆婆。
陆七七轻轻蹙起眉头,这环境比当初她和陆瑶在茅山村还差!
陆七七听周三叫了声,“奶奶。”
随后在周奶奶耳边耳语几声,才对陆七七招手。
陆七七走过去给周奶奶把脉,心下一沉,是霍乱。
不对,较为严重的痢疾!
正如她所料,易安村的村民等洪水消退后,并没有对村子进行消杀,要知道洪灾过后必有瘟疫的说法并非空穴来风。
洪灾后会把粪便,动物尸体,腐烂物混合在一起,没有进行消杀,食用了被污染的水和食物,就会引起痢疾。
痢疾和霍乱一样,都可以通过粪便、水传染。
陆七七这才想起周三说,他们六兄弟都没事,她问,“你们兄弟不和父母一同吃吗?”
周三有点茫然地抬头看陆七七。
陆七七又换了一种说法,“你喝的是什么水,吃的是什么粮食?”
周三想了想,脸上有点绯红,他道,“洪水过后,没剩多少粮食,我和兄弟们就去山林里挖野菜,摘野果,喝山水,有时候运气好还能抓只兔子。”
陆七七打断他的话,“你父母和奶奶喝的是村子里的水吧。”
周三点点头,“村口有一口古井,里面的水可甜了。”
陆七七正色道,“周三,你告诉村民,不要再喝古井里的水,去山上打水要烧滚后再喝。你们的病,就是喝了被山洪淹过的水和食物得的。”
周三知道父母居然是被山洪水害死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他一低头,水珠子就掉到了地上,他用力抹了抹眼泪,他一定要告诉村民不要再喝古井里的水!
了解了病灶,就能对症下药,陆七七心中有药方,但是她手里的中药不全,她问周三,“你们村还有多少人?村里还有药吗?”
如果有药,她可以去找找看那些能用。
周三小脑袋瓜摇了摇,苦恼道,“不足八十人,药都用光了,官府的人已经不管我们了。”
陆七七点点头,起身对宋宴清他们道,“我知道怎么治了。”
李守财笑着对陆七七竖起了大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