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逐渐照射在这停靠的码头上,照射在这忙碌的人们的后背上。
“快点啊!动作麻溜点!一晒了热了这些全都得砸手里,我们全赔了,你们也别想有工钱了啊!”何天明一边吊儿郎当地呵斥着众人,一边颇有闲情逸致地走向这角落的五名女工处。
一筐又一筐、一桶又一桶的海鱼、螃蟹、大虾装得满满的,被忙碌的渔民搬着来到靠岸那一侧,再由人给吊了下去。
下面就是何忠的小儿子何天问。他在盯着记账,记录各家从何家渔船这里拿的货、出的账,他那一双利目盯着每一个秤砣,每一个重量。
“还有多少啊!”何天问喊道。
刚刚被何村长骂完,灰溜溜爬下船的何天晴,小声地说:“二哥,还有好几网的螃蟹没收拾出来,地上还有一大堆的海鱼。围栏处的活鱼还有四五大桶在分拣,许是要半个时辰吧。”
“行吧,早些回去。”他没好气地盯了一眼何天晴,倒也没骂她,只不过眉头紧皱。
何天晴回头看了一眼这何家的大渔船,敛下眼眉,转身离开了。
何天定也下了船,拿着账本,细细盘问,对于天问吐槽妹妹来渔船的不妥,一概不论。
何忠也下来跟各处的大掌柜细说那活海鱼的价格,渔船上只剩下何义父子在守着分拣了。
所以,何天明才这般的蛮横,跟刚刚在何忠面前是完全不一样的。
大壮娘也无意要跟他顶撞,渔船目前太忙了。
海鱼要抓紧时间收拾出来,分拣给各家食铺或者是有条件冰鲜的大商家,这样才能卖到最高的价格。
这也是她们的职责所在。
白娇娇的发包也全是海水了,手袖处都沾湿了,就连那脚腕,所幸是大壮娘提醒了,不然已经被小螃蟹给爬了一脚了。
忙碌的女工们无闲情去附和那乱嚷嚷的何天明。大家都是一条村的,知根知底。
可何天明就是要找茬,在地上鱼堆的白娇娇在四位粗糙的大娘中间,那简直就是天仙一般的存在。
他有意无意地就要靠近这边。
癞子娘瞧了瞧其他的三位女工,她们都明白啥意思。
这般,何天明要靠近,妇人一则像是没看见他那般,推了一大筐的狰狞的海鳗到他脚下处摆放,险些让他错脚绊倒;
妇人二则紧着那些不动了的海鱼先收拾,没抓那侧的螃蟹,让它们往他那处爬,爬得已经换了一身的没啥防备的何天明几道痕;
妇人三则瞧见中间的一条赤魟,那是大圆盘的灰棕色扁平海鱼,尾巴长条有硬毒刺,而被刺到的时候是会产生剧烈的疼痛感的。
她则似乎是有些不知道放哪个筐,地上实在没有多余的筐了,就直接放到了猝不及防的何天明的手中,不好意思地说:“天明啊,这婶子没地方拿了,你看看拿去那边看看?”
何天明又想骂又不知道怎么骂,实在是她说的是实话。可他也怕被蛰到啊!他便手忙脚乱地跑到了活鱼传送处。
白娇娇对着几位婶子投以感激的目光。
她们都挑挑眉,嘴角微笑,摇摇头,并不把这些当回事。
举手之劳而已。
大壮娘暗忖,遇到的是这何天明,其实何天定兄弟俩都好说。不然,娇娇根本就没这些烦恼。
欸,娇娇是真好看。她偷看了一眼根本就不偷懒,还更加勤快生怕被她们说的娇娇的侧脸,那脸白里透红,眸子清亮,那打湿了的发丝恰到好处地沾在她的鬓边,实在是……好看。
白娇娇注意到她的注视,询问的眼神回望她,手中利落地捧起一大堆的带鱼,黏黏腻腻的,扔到桶里。
大壮娘被抓包了,那阳光中她清澈的疑惑简直是击中了她同为女人的心。
她现在恨不得让大壮也找个水灵的媳妇,然后给她生一个漂亮的孙女了!
“没啥,快,我们还有一些就忙完这个了,等下去‘摘’螃蟹。”
还有几堆螃蟹的钳子被渔网钩住了,还没被“摘”下来呢。
“嗯。”
……
半个时辰之后,五个女工相伴靠在那甲板头部的围栏上,缓着气。
刚刚最后的一大桶重达两百斤的带鱼被她们一起扛到下吊处,实在是用尽了她们的力气。
忙碌了一个多时辰了,总算是在骄阳之中忙完了。
男的船员汉子们也相继开始清扫渔船,女工们就赶紧嬉笑着下船了。
在下船的时候,白娇娇热烈地与对面缓缓靠岸的小渔船打招呼。
她那扬起来的细手是傅浪眼中的一道光。
似乎全身的疲惫都没有了,他还能看见那能充盈他内心温暖的笑容。
张帆和刘大壮以及何二宁则在一侧酸溜溜:“有家室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那可不是,总比我们这些孤身一人的好啊!夜里都没个取暖的!”
“还需要取暖?”张帆嘲笑何二宁,“要不要哥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