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浪在一侧听着,心里一点酸意都没有,甚至高兴得比他自己获得肯定还要满足。
在借了厨房一个锅来装剩下的筒骨汤之后,他提着空的砂锅,带着白娇娇一起回堡渔村了。
在回去之前,白娇娇还顺带在仁德医馆里买了些滋补的药材,是经过主管傅大头和傅波医治的小大夫的同意的。
就连在这方面都迟钝些的小大夫都不免赞叹并提点傅浪一句:“傅兄弟,你媳妇可真的挺好的,好好待人家啊!”
傅浪站在一侧,看着白娇娇数钱,暗喜地抿唇,友好地回以一笑。
两位男人心照不宣地对了个暗号,也算是男人间的默契了。
而等他们回到村之后,天已经黑了。两人抓紧时间去歇了一觉,还等着半夜出海。
没曾想,半夜下雨了。
那场雨很大,直打得傅家各处滴水。
傅浪极其不好意思,还想连夜上屋顶补一补。“我们海边就是这样,风浪大,雨也大,这些墙啊什么的都容易脱落。”
“当年听说我爷就拿了石头起的屋子,可是这屋顶啊,被一次台风啊吹过,没曾想就没怎么补好了。”
好的屋顶费钱。
他们那会整日要吃药了,拖着身子给傅大头这个独苗苗娶了媳妇,后面真的是拖累了。
“那明日你去买好的材料,把这屋顶补一补?”白娇娇摸了摸头顶的雨滴,看着那正在往盆里接水的水滴,有些欲哭无泪。
她与傅浪跑遍了全家,把所有人的房间都拢好了被褥,搬搬抬抬,又是拿盆又是拿桶的去接水,总算是糊弄上了所有的水滴处。
如此这般,便有种无处下脚的窘迫了。
白娇娇抱着被褥,感受着微凉的雨风,心里嘀咕,以往他们怎么睡的?
傅浪并无要与她一起挤的心思,只是道了依旧在傅波的房里将就一晚。
白娇娇眨眨眼,那傅波房间的水滴处正在那床头,水桶如今就摆在床头,他要怎么睡?
咳咳,该不会是要她主动邀请吧?她实在是开不了口啊。
未及她胡思乱想太久,傅浪有些担忧地坐下了,就在他未察觉的白娇娇的惊讶的眼神下坐在了床边。
只见他眼神有些迷离:“不知道村长家的船怎么样了。感觉这海风还是有些大的。”
“他们也才出去了一天,听大壮娘说一般三天?他们一般去哪里?”白娇娇抱着被褥挪到了床的内侧。
傅浪也习惯性地盘脚上床,只不过他坐得很边缘。
他回答道:“是三天。一天去,一天打,一天回。他们去的是深海,距离我们一天行程外的一处峭湾。那里鲨鱼倒不多,大只的螃蟹有许多,还有一些能够做鱼生的三文鱼。像之前爹不小心捞到的带鱼,在我们浅海处是稀罕客,在那里可是常客。”
白娇娇对那所谓的深海,更加的感兴趣了。
“这么好,那你的渔船能去吗?”她跃跃欲试。
“不行,太远了。我们这样的渔船去到深海,一个大浪过来,翻船的可能极大。如今浅海区能够捕捞的就那几种,而捕捞日日夜夜的,数量也少了。”
他的声音里有些期待,也有些向往,更多的是惋惜:“深海的渔获很丰富,也能卖得上很高的价格,所以有很多人会铤而走险,去看那未知的海域。不过,能够回来的自然是赚得到钱,是少数,回不来的才是多数。”
白娇娇明白了,若是渔船合适,能够抵住风浪,能够一定地抵御鲨鱼的突袭,渔郎们都愿意去更深、更远的大海处寻求未知,不仅仅是为了家庭的银钱,更是由于他们渔郎天生天长的对海的探索欲和征服欲。
“那如果我能改建现在的渔船呢?或者给你买一艘?”
“你……不可能。”傅浪先是震惊,随之则有些丧气:“一艘渔船,像村长家的那种不大的都得二百两银子。而娇娇,你以前都不在我们渔村这里生活,更是没接触过出海的渔船,你怎么可能会建渔船呢?”
白娇娇看着他眼底的不信,撅起了嘴巴,冷哼一声,自己翻身就睡下去了。
现在你不信,以后有的你信!
不过这建船的话……需要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没人支持材料,一桩桩、一件件、一样样的,她全都得凑齐。
呀,事儿真多。
她在脑海里想着这具体的细节,逐渐就放缓了呼吸。
而傅浪看着她那倾泻而下的秀发,那平日里包起来的发丝,原来是如此的乌黑有光泽。
水滴在桶里的滴答声是那么的清晰,也是那么的催眠,还带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傅浪赶紧撇开自己凝聚在她后背上的视线,逃也似的离开了。
……
所幸,快要天亮之际,雨停了。
悬在许多渔民心里的一把剑终于可以放下了,而何村长家的女眷也终于能够放下牵挂了。
“娘,爹和哥哥他们应该会没事的。”何天晴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