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玉的顺从让湛如致暴涨的气焰一下便消散,搂住她的肩膀平息着,此刻连玉被他抱在怀里,远远看去两人融为了一体。
除了有些凌乱的衣衫。
连玉脸颊泛着红,眼神却再清明不过。
她不经意地把视线落在湛如致还有些迷离的脸上,“让阿朝回来给我煎药。”
在湛如致再次沉下脸之前,她淡声道:“只有他才知道怎么煎药。”
湛如致沉默,片刻抓住她的手,“你别操心。”
朝着外面吩咐了一声,又重新把玩她的手,男女之间的手几乎相差了一倍,湛如致注意到她手上还留着些薄茧,这是之前在长生道留下的。
眼底划过一丝心疼。
身体比意识更快,在她指尖落了一个吻。
连玉指尖勾了勾,不经意的碰到他的掌心,留下炽热。
男人战栗了一下,停息了片刻。
“你要关禁我?”连玉并没有给他转意话题的机会,“湛将军,以权谋私?”
湛如致站起身,轻轻拍了下连玉的发顶。
“我去给你熬药。”说着朝外走去。
“湛如致。”
男人的身体随着连玉的声音停下。
“你是大周的将军,湛家的下任家主。”连玉语气里淡淡的嘲讽毫不掩饰,“你不该这样。”
湛如致眼皮半敛,薄唇动了动,“是。”
连玉愣了半响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以权谋私?
——是。
僵持持续了三天,湛如致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守着她,除了沐浴,寸步不离。
他开始慢慢学着照顾她,从毛手毛脚到自在从容。
连玉逐渐不愿意跟他说话,也不准他靠近自己的房间。
湛如致都一一应了。
在察觉连玉不愿意跟他交流之后,湛如致开始找话题。
“你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陪你出去逛逛好不好?”
“药苦不苦...”
一改往常的寡言冷淡,这几日副将由一开始的不赞同开始变得沉默。
副将悄悄跟手下抱怨:“将军究竟看上这个女人哪里啊,这也太卑微了。”
副将说着,眼睁睁看着连小姐抬手挥掉自家将军一大早出去采的野花编成的花环。
这还是昨夜将军来找他寻个讨女孩子开心的法子,自己给他出的主意。
眼看自家将军急急忙忙弯腰去捡花环的样子,连忙转过身。
他身为手下,不好去看主子的狼狈。
越想越气,副将干脆眼不见为净。
连玉关上门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脸上丝毫没有刚刚面对湛如致的不耐。
手在椅子下掏了下,取出一个玉盒。
打开,赫然就是从皇宫里偷出来的‘圣果’。
越靠近,那上面萦绕的黑气越是浓郁,但连玉日渐枯败而呼吸艰难的身体随着接近‘圣果’而感到舒畅。
吃了它,身体就会全然恢复。
连玉还没碰到那果子,上面的黑气像受到什么吸引一样,飞舞着想要缠绕上来。
‘咔嗒’
连玉合上盒子。
吐出一口气,拉回自己的理智。
不行,不行。
她内心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只要吃了这个果子,就有什么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哪怕身体走向日暮,连玉内心惶惶的同时也更加警惕这诡异的果子。
把喉间的血气压下去。
夜里湛如致兴冲冲地烧水打水让连玉泡澡沐浴。
连玉沉默不语地看着他因为烤火而满头大汗的样子。
有些搞不懂这个人怎么想的。
这么喜欢的吗?
可是她哪里有值得人喜欢的?
这人现在殷勤得让人害怕。
——
近来多雨,前一刻还是艳阳天现在绵绵细雨沾衣。
湛如致走进来的时候身上带着水汽,蓑衣被他取下晾在门口,进来仔细看了连玉的脸色,把糕点落在桌上嘱咐她先吃点垫肚。
连玉没有抬眼理会他,也只是黯然了一瞬,便提着手上还挣扎的鱼进了厨房。
不多时出来,桌上摆了一道君子菜,一道清蒸鱼,还有两道凉菜。
“还有一个清汤。”他转身又出去。
还没等他邀功,连玉感到胸口一阵窒闷,冷意从丹田而上。再也忍不住张嘴便吐了出来。
湛如致进门就看到这一幕,清汤落在地上无人收拾,散了一地。
他只觉得冰冷从四肢百骸而来,周身仿佛被看不见的野兽撕咬着,疼痛得不由自主地打战。
“连玉!”他以为自己的声音足够大,连玉却感觉那声里几乎空了,撑着疼痛掀起眼皮,最后一幕就是湛如致纸一样惨白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