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玉:“你在做什么?”
湛如致:“午食。”副将说了,他就是因为媳妇的厨艺好才越发离不开她的。
连玉茫然:“那你今天出去是为了?”
湛如致笑起来,透露着独属的意气风发,“我观村中有一妇人,不论操持家事,亦或浣衣做饭,打骂幼儿,伺候夫君,皆颇有见地,我特意前去请教。”
如今已颇有所得。
连玉不知道自己摆了什么表情,她不理解,并且大为震撼。
“你吃错药了?”
湛如致切好菜,麻利地生火,倒油,颠勺。
“不,我要跟你一起过自在的生活。”
连玉只觉得他颅内有疾。
语重心长:“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心动是错觉。”
因为她不像金陵其他贵女那样对他扔手绢。
话本都是这么写的,有些人就是喜欢不喜欢自己的人。
连玉认为他就是这种人。
湛如致很快菜就出锅,卖相看起来不错,夹起来一块就塞进连玉还想说话的嘴里。
连玉评价:“还不错。”
湛如致紧张的眉眼松开,“那当然,不像那小奴隶,粥都煮糊了。”
“现在还没回来,根本没把你放在心里。”
连玉直白问:“你不喜欢阿朝?”
连玉很是疑惑,阿朝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又是哪里得罪他了?
湛如致当然不会承认,面不改色地坐下,“你多虑了。”
连玉不信。
看得湛如致有些羞赧,长手长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连玉拿起筷子,见桌上摆着一碟小青菜和一碟烧鸡。
但是...
她疑惑地抬起头,看向目光灼灼带着期待像小孩等待夸奖的模样盯着她,说出的话却让湛如致像运作不好的机关,咔哧咔哧地低下头。
连玉说:“将军,饭呢?”
桌上空空如也。
他只顾着展示一下自己新学的的厨艺,完全忘记了米饭也是需要煮的这件事。
连玉语气愈发温和:“看来将军是忘记了呢?”
湛如致不敢去看她,逃窜一样奔去厨房。
连玉还能听见他呵斥手下的声音。
“快,米呢!”
“火、生火。”
阿朝失踪了一整日,连玉几乎不会这么长时间看不见他。
除了他去镇上买药的时候。
但现在家中药材尚足,就算阿朝有事出门也会跟她说一声。
连玉想出门找,被门口的部下们拦住。
“连小姐,你不能出去。”
连玉霎时间就想明白了,冷下脸:“让开。”
部下们面色依旧,拦着人不让,“连小姐,请不要为难属下。”
连玉冷冷地扫了一眼周围隐约把整个茅草屋监视在内的部下们,原本还以为是为了保护湛如致。
原来是为了监视她。
知道自己在这里纠缠没什么用,连玉冷着脸转身进屋。
阿朝人还不知道在哪里。
湛如致很快就出现,站在门口,连玉这才发现这人很高,几乎要触到门梁。
他的一半身子藏在门后,想进来又不敢进来的样子。
明明被拘禁的人是她。
连玉被他气笑了。
“把你的人给我撤走。”
湛如致看着她微笑道:“你累了吗?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他似乎没有察觉到连玉的愤怒,也没有感觉到她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嘴角依旧含着笑。
他不允许也不愿意她的视线落在别人身上。
连玉不想回金陵就不回,他可以陪着。家事他也可以学,权力富贵他不要了。
那个小奴隶叫嚣着他是个伪君子,他承认了。
湛如致宁愿承认自己是个伪君子,也不愿意承认他是个怨夫,嫉恨和利用亲密无间的小奴隶。
他笑着:“你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熬药。”
又举起手里的东西,像外出归来的丈夫一样对自己的妻子交代,“我刚才去给你买蜜饯了。”
连玉侧过脸,看到他紧绷的下颚,像在忍耐什么。
她冷静下来:“湛如致,你究竟想做什么?”
湛如致笑意更深:“这家蜜饯颇受欢迎,你要尝尝吗?”
话是这么说,他却在原地没有动,像雕塑一样。
连玉沉默,揉着太阳穴只觉得嗡嗡作响。
湛如致把蜜饯放到她面前:“尝尝吗?”
连玉没动,甚至连伸手打翻他的手的想法都不曾有,目光森然:“你该回金陵了。”
她不接,湛如致就缩回手,自言自语道:“不要吗?”
油纸被打开,湛如致两指捻着一颗蜜饯递到她嘴边,连玉侧过脸避开唇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