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晦地翻了个白眼,连玉客气的一手接过一杯:“谢谢。”
阿朝高兴了,跑去洗干净手端起糕点就要喂她,看得湛如致眼皮子一跳。
这好像是他买的吧?
见连玉只是端着水不喝,沉着眸子接过一杯,一口饮尽,不巧,正是阿朝倒的那杯。
得意地放下空杯子,湛如致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引到阿朝身上:“这小太监就是你要的那个奴隶?”
还刻意在奴隶和小太监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连玉也不瞒着他:“对。”
阿朝眼睛一亮,摇晃着连玉的手:“小玉儿...要我。”
半分不介意自己被叫做太监和小奴隶。
湛如致不客气地把人拎起来,强行把他的手从连玉身上掰下来,凶狠地说道:“离她远点!”
他力气比较大,也没有刻意收敛,阿朝一直在外流浪就是个小趴菜,被他抓得吃痛的露出委屈的神色,对着连玉眼汪汪的。
连玉不想得罪目前的大腿也对阿朝有着莫名的维护,只好打圆场:“好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湛如致脸色暗下去,目光也暗淡了几分,下颌线紧了紧,连玉能看得出来这位大爷在咬腮帮子。
假装看不到。
连玉温声问:“你用膳了吗,要不要一起用点。”
正好丫鬟们已经把晚膳摆好了。
连玉刚一坐下,湛如致就抢先坐到她旁边的位置,另一旁的椅子被他一脚挪开,阿朝差点坐了个空。
连玉偏头看他,偏这人云淡风轻地解释:“传出去不好。”
那你这个将军跑来跟皇帝的“女人”同处一室就好了?
连玉的碗里很快堆满了湛如致夹的菜,习以为常地自顾自吃起来。
看得阿朝很不高兴。
他不喜欢这个人。
他一来,小玉儿分给他的时间都少了。
可惜剩下两人没人顾得上他,只能生闷气。
这边岁月静好,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
接连几日的大雨已经淹没了不少村庄和庄稼,百姓纷纷向官府求救,官府无能只能上报,可朝中大臣多跟皇帝一样沉迷炼丹问道,不问事务,便只能积压在那里无人理会。
这一来就出了大乱子。
被迫流离失所的百姓成了流民,大量流民汇聚在一起就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加上雨水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打劫抢掠,杀人越货之事在大周频生。
哀嚎声传不到金陵,皇宫里皇帝又整出了新乐子。
“炉鼎?”湛如致晦涩的眼神在黑暗中看不清,川彦却能瞬间感觉到自家少将军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十分糟糕。
明明从宫里回来时候还很高兴。
他以为自己很快就有女主人了呢。
又想到那位现在的处境,他真的很想拽着主子的衣领问他为什么不把连小姐弄出宫。
还亲手塞了个样貌清秀的野男人过去。
一想到那天自己因为野男人被罚,川彦就想吐血。
湛如致手上的剑开合几下,剑刃摩擦的声音让川彦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才听到黑暗中的声音:“姜丞相留下来的人你联系上了吗?”
川彦把杂念抛开,低声回:“联系上了,都安排好了。”
“父亲来信了吗?”
“大将军已经在路上,先南下平定战乱,再北上与主子回合。”川彦双手奉上密函,神情严肃。
湛如致看完了信函,用烛火烧成灰烬。
火光映出他冷峻的眉眼,川彦不经意间看了一眼,被他眼底翻涌的情绪摄住。
“主子,连小姐那里要继续...监视吗?”
换掉明婉居皇帝的人,一方面是为了连小姐方便不受制于人,更重要的自然是...监视。
毕竟是妖道献给皇帝的人。
出现得太过巧合了。
加上那诡异的寒毒,直指皇室密室的目的。
川彦早就把连玉的身世查了个底朝天。
七品县令官的唯一嫡女,生父病死之后,母亲殉情,只剩一个孤女带着富商独生女母亲的大量家产奔赴金陵,投靠连家。
更巧合的是,连玉家破人亡之后不到一月,连舍便升官了。
湛如致不得不怀疑她。
火光熄灭,湛如致指尖把灰烬弄散,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保护好她,没有重要的事,让川荷不要过来了。”
川荷就是那个不爱说话的丫鬟。
川彦表示明白,退出书房关上门留下房间里黑暗的少年。
踏出这一步就是真正的反贼了。
湛如致冷漠地想着。
那又如何,她想要的东西他一定会有。
更何况,“这个大周,还是换个主人活得更久吧?”
他并不在乎皇位是谁坐,甚至不在乎这个天下变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