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玉面不改色，双手作揖，态度谦和，应下，“弟子谨遵掌门令。”
旭风没有多留她，交代了一番就打发人回去了。
连玉对收徒一事倒是预料之中，虚真已死，玄机峰落入她手，她的修为也已经到了合适的时候，收徒是迟早的事。
正如他所说，玄机峰传承不可断。
新弟子和虚真，当然还是新弟子好打发。
旭风既然开了口，剩下的事情不需要连玉烦心，他自然会选好弟子送到玄机峰来。
等连玉回到玄机峰，发现湛如致又进了幻阵，不由感到一阵舒心。
虽然是自找的麻烦，但是这麻烦勤于修炼。
飞升之日指日可待。
连玉感到很满意。
湛如致从幻阵出来就得到了连玉难得的温柔，“师弟，累了吧，师姐带你去个好地方。”
湛如致怔忪了一瞬，想起自己刚从幻阵出来，一身的血迹，就想念清洁咒去了身上的脏污。
整个人突然凌空而起。
连玉拽着湛如致后颈上的衣服，直接把他拎起来，踏空而去，出了玄机峰。
这个姿势很不舒服，湛如致刚想挣扎，就被连玉拍了脑袋，“别动，马上就到。”
她很是温柔，像一股山风轻轻抚过他的头顶，带起一片温热，湛如致僵住。
他平生没有得过什么温暖，生母厌弃他，刘家村的人视他如无物，整日遭受张晓的殴打，他已经习惯了疼痛。
他们都说他是煞星。
他生来便要赎罪。
突然有一天有人把这股疼痛掀开了，告诉他：也是有人温柔待他的。
湛如致心底生出陌生的感觉，不可控，心底像被那只白玉手敲了下，痒痒的。
这股陌生的情绪让他生出几分恐惧来。
“师姐，我自己...”走。
“到了。”连玉手一松，手上拎着的少年像没了线的风筝一样往下坠，湛如致呆愣地伸手去够她。
明明近在手边，距离却不可控地越来越远。
连玉看着湛如致掉下温泉，难得起趣，刻意不去控制身体，跟着湛如致一起落入水中。
两人几乎同时钻出水面，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扑哧——”地笑出来。
“此处温泉有养体之效，是我的私产，你修炼之余可以过来泡一下。”连玉打开结界，把湛如致的气息标志上去，免得他单独前来，结界不放人。
水打湿了连玉的青衫，薄薄的衣裙挂在身上，露出姣好的曲线，她浑然不知，抬手用手背拭去睫毛上的水珠，不小心将衣领扯开些许，露出白皙的脖子。
湛如致不动声色地移开眼，将身体往下沉了沉，“多谢师姐。”
连玉闭眼往后一仰，吓得湛如致连忙伸手去扶她，身体由后仰变成前倾，落入少年还略显单薄的胸膛。
胸口传来温软的触感，湛如致几乎是下意识地把人从自己怀里推出去。
连玉见了旭风出来就一路饮酒，酒喝多了也没用灵气排出去，现在有些醉意，也没反应过来湛如致做了什么，顺着他的力道沉入泉底。
青丝在水中散开，随着主人一起沉了下去，可惜立刻就被一双手捞了起来。
湛如致把连玉带到岸边，让她靠在石头上，自己去了另一边。
连玉迷蒙地看他，“师弟。”
语气严肃正经。
她鲜少这么严肃地叫他，湛如致心下一颤，几乎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你跑这么远干什么？”
连玉说完也不等湛如致回答，取出一瓶酒，仰头猛灌，多余的酒水从她的嘴角流出来，没入衣襟。
湛如致挪开眼睛。
“师姐似乎很爱喝酒。”湛如致的声音有些沙哑，不似往日的清润，掀起眼皮看着女人一口一口地灌酒，有心想拦着，最后话到嘴边也没说出口。
连玉笑着扔给他一瓶，“上好的芙蓉酒，尝尝。”
湛如致接过，打开浅尝一口，一股苦辣蔓延开，不动声色地重新塞上瓶塞，放入乾坤袋收好。
连玉暗嘲他不懂美酒，倒也没说什么，只当看不见，仰头把最后一口喝进肚子里去。
本就松散的发鬓彻底散开，白玉簪‘咚’地掉入温泉，而连玉毫无察觉。
湛如致不由轻声叫了一声，“师姐，你的...”
连玉雾眼朦胧地看过来，醉意明显。
湛如致不知怎么就把话咽回去，“师姐，你的冰霜剑剑鞘是哪里做的？”
连玉：“？”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起冰霜剑，但还是如实告诉他，“林辛在炼器方面颇有心得。”
林辛是宗主旭风座下首徒。
随即想起湛如致还没有本命剑，随口问道，“你如今可以去寻一柄剑了，等你成功结丹之后，你自去万剑古墓寻一柄属于你的本命剑。”
万剑古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