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到了,下来吧!”
小淑在外面低声唤着,盛琬琰这才回过神来。
在小淑的搀扶下,盛琬琰下了马车。
望着门头上“锦慧染坊”几个大字,盛琬琰一阵心悸。
那是母亲华锦慧亲手书写的店名。母亲的字迹,她无比熟悉,因为母亲留给自己的信笺,她一直都好好地保存着,想她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翻看一阵儿……
“琬琰!”
一个中年妇人走出来,看到门口的盛琬琰时,脱口唤了一声。
“……”
盛琬琰哽了一下,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福身行礼。
“佩如姨!”
“你,怎么来这了?哎,这孩子,你怎么……”
吴佩如还准备说什么,盛琬琰却扑到她怀里,紧紧地箍着她的腰。
“佩如姨,对不起!”
盛琬琰把头埋在吴佩如胸前,哽咽着道歉。
“这孩子,怎么还委屈上了,佩如姨怎么会跟你计较呢?没事了,啊,以前的事都翻篇了,咱不提了!”
吴佩如轻拍着盛琬琰的背,像哄小孩子似的,语气温柔至极。
“好了,别在这门口立着了,哭哭啼啼的,惹人笑话。走,去后院!”
吴佩如拉着盛琬琰的手,带着她往后院走。
“小姐!”
一路上,下人们见到盛琬琰,都停下手上的活,躬身施礼。
“你们忙吧!”
盛琬琰穿梭在挂着布匹的道中间,以手轻抚着染好的布匹,触感轻轻柔柔,被风一吹,飘到脸上,像极了母亲的爱抚。
“佩如姨,你也快坐下吧!”
看着忙碌着招呼自己的吴佩如,盛琬琰拉着她一起坐下。
“琬琰,听说,范家——”
吴佩如小心地询问着。
“没什么不能说的,范家要休了我,我一气之下就带着婆婆跑回娘家了!”
盛琬琰大大方方的回答。
“我,前几天就知晓了此事,怕你看到我更不舒服,就……”
吴佩如边说边看着盛琬琰,生怕她不开心。
“佩如姨,我知道,您是关心我,还有,您以后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地和我说话,您就像我母亲那样,我做得不对的,该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我!”
“像你母亲一样?”
这话让吴佩如想起了盛琬琰的母亲,往事一幕幕地浮现出来。
吴佩如和盛琬琰的母亲,自小就是要好的姐妹,即使是华锦慧成亲了,两人也经常在染坊一起做事,聊天。
后来,华锦慧怀了盛琬琰,大夫说华锦慧年纪稍大了些,让她静养,这个染坊就主要是吴佩如在打理了,因为她想让华锦慧多休息一些。
再后来,盛琬琰出生了,华锦慧的身子也越来越弱,吴佩如便经常照顾着盛琬琰。有时甚至比华锦慧还宠她。
华锦慧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她看着幼女和丈夫,开始为自己的女儿谋划着,她求着吴佩如给盛琬琰当后妈。
吴佩如起初死活不同意,但她保证自己会像亲妈一样地照顾她,护着她。
无意间的一次,她看到了别家的继母虐待继女的场景,她有些心软了,她能保证自己会疼爱盛琬琰,可她不能保证盛琬琰的父亲不再娶妻续弦啊!
她允诺给盛琬琰当后妈那一刻,华锦慧放心地永远闭上了眼。
那年盛琬琰才十岁,听到吴佩如说要给自己当母亲,当场哭闹了一场,又跑去华锦慧的坟前跪了半夜,这事吴佩如再也没敢提。
从那以后,吴佩如一心扑在染坊和布庄上,也尽量不和盛琬琰的父亲见面,见到盛琬琰也小心翼翼地,生怕说错话。
“佩如姨,您是对的,这范家真不是东西!”
盛琬琰的说话声,打断了吴佩如的沉思。
“哎,你这孩子,不撞南墙不回头!”
吴佩如眼里满满的心疼,拉过盛琬琰的手抚摸着。
“佩如姨,您打我几下吧!”
盛琬琰抓着吴佩如的手,就要往自己脸上去。
“这孩子,又在犯什么傻!”
吴佩如急忙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我这么浑蛋,之前那么气您,您还不打我?”
盛琬琰凑近些,想看清吴佩如眼中的表情。
“我哪儿舍得打你啊?”
吴佩如叹了口气,心道: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我知道,您每年在我生辰的时候,都会偷偷去给我做一桌子好吃的,然后悄悄躲在院子外面看着我吃!”
“我还知道,您为了不让我嫁给范建业,偷偷去找贾氏,想拿钱打发了他们母子,却被贾氏臭骂了一顿,赶了出来。”
“还有这么多年,您为了照顾我,帮着母亲打理店铺,拒绝了多少求娶的公子。”
……
盛琬琰突如其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