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年本来为四人准备了四个房间,但四人合计了一番觉得此地蹊跷,纷纷聚到了林可的屋子里,打算就这么将就一宿。
夜晚,林可和李曼茹躺在床上,李曼茹已经睡熟,但林可却有些睡不着。从进入这个地方开始,她就莫名的不舒服。而怪异的感觉,从看见摩墟那隐藏在半明半暗光影里的笑容开始,逐渐加深。
门外有阵阵幽香传来,就像是那片凤罗花海的味道。香气熏人,都有些范迷糊了。本来很是精神的林可被这气味熏得渐渐有些犯困,闭着眼睛昏睡了过去。
梦里的凤罗花海很漂亮,橘色的暖芒从山野这头蔓延到了那头。光着脚的少女头上插着一只凤罗花形状的银簪,她娇俏的笑着:“凤罗花好看是好看,就是没什么香味。”
看不清面容的男人牵着她的手漫步在花丛里,毫不在意的说道:“可你还是最喜欢它,不是吗?”
少女摘下一朵凤罗花在手中把玩:“是呀。”
少女脑海中浮现的却是男人躺倒在凤罗花海中,腰腹处还在微微渗血的样子。即使是这样一副狼狈的样子,男人身上依旧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疏离感,林可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那双清冷的眼睛却让她即使在梦中,也能轻易辨认出那是……黎炎的眼睛。
画面一片黑暗之后,突然出现了摩墟的样子。他依旧是林可今日见过的那副样貌,但身上的衣衫和所处的房屋都要更加华丽。并且也不是孤身一人端坐在空荡屋子的主位上,他的下首两边站满了恭敬的人,就像摩年和摩祭一般的打扮。
少女站在大堂中央,林可听见自己冷静出声:“那蚩尤的战斧就劳摩耶族保存了。”
摩墟客气的笑着:“这都是我们该做的,等我死了之后,我也会让后代子孙继续履行这份职责。”
少女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林可猛地惊醒过来,头疼欲裂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裂成两半了。
林可推了推身旁的李曼茹,却见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林可着急的呼唤了她几声,依旧是毫无反应。心惊胆战的伸手探了一下身边人的鼻息。
还好,还有气。
林可放下心来,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下床去找黎炎。
黎炎和廖文轩在两根长凳上将就着,看样子也已经陷入了深眠,林可轻轻推了推黎炎,没有反应。林可心里紧张起来,加大了力道,又伸手在黎炎脸上掐了两把:“黎炎你快醒醒啊!”
终于,黎炎眉头皱了皱,清醒过来了。
同样的,黎炎也觉得自己头疼的不行,但还是疑惑的问林可发生了什么。
林可带着紧张的神情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个梦,之后醒来头就疼的不行,而且我叫不醒曼茹了。”
黎炎闻言走到廖文轩身边,不管是推打他还是大声喊叫,都没能让他醒过来。
黎炎心道不妙,嘱咐林可在屋子里等他,他去找摩年。
林可拉住他的手,坚定道:“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沿着来时的路找回去,却没见一个人。白日里风景秀丽的摩耶族地,在黑夜里却显得诡异深深。不仅没见半个人影,连涓涓水流声都停了。
黎炎带着林可找到了白日里见过摩墟的地方,却怎么也推不开紧闭的大门。即使用了蛮力硬踹,木门也未见丝毫松动。黎炎警惕的观望四周,找不见人,只得带着林可先回去。
黎炎紧紧牵着林可的手,暗夜里的香气更加浓郁了。黎炎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捂着口鼻:“这味道真是熏得我头疼,白日里没仔细看,这地方居然种了这么多凤罗花。”
虽然没有他们进入山洞看见的那片凤罗花海那么多,但这屋子的边边角角确实种了不少橘色的凤罗花。黎炎初时还觉得这花长得喜人,但味道浓成这样,他的观感也没这么好了。
林可也顺着黎炎的目光看过去,却不由得皱起眉头:“可是凤罗花,应当是没有这么浓郁的香味的。”
黎炎问道:“书里说的?”
书里倒是没记载这么详细,林可说道:“我梦到的。”
说起梦,黎炎并没有取笑林可,反而想起了自己做的梦。也是一片凤罗花海,而且还梦到了......林可。
“你都梦到了什么,仔细说说。”
林可回忆着自己的梦:“......对了,摩墟说他死了之后,会让后代继续担负起看管武器的职责,但他白日里却说他借助了女神的力量化作了幽灵。”
黎炎沉下心思考着:“你们史集里怎么说的?摩耶族真的在数次的战争之后灭族了么?”
林可回忆着:“确实是在几次的征战中损失了不少人口,但多多少少还是剩下了一些人,只是跟以前的规模相比,也差不多算灭族了。”
“也就是说还是剩了一些人的,但今天我们看见的,却只剩三个自称化作了幽灵的人。”
“也不难理解吧,毕竟都过去了千年,他们本来人就少自然很难延续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