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端着煮好的醒酒汤回来的时候,就见黎炎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林可将汤放在桌上,坐到床边打量着他。黎炎脸色依旧苍白,英俊的脸上眉头紧皱着,像在忍受什么痛苦。林可伸手轻柔地抚平他紧皱的眉,嘀咕道:“怎么会喝成这个样子?”
也没打算吵醒他,醒酒汤明早再做新的就是了。关灯上床,给黎炎捻好被子,靠着他的肩膀一起入睡。
暗夜中的苗疆突然间狂风大作,明月被乌云遮挡,有雨淅淅沥沥地落下。闪电划过,一瞬间照亮了床上的共枕的一男一女。黑暗中的黎炎睡得并不安慰,眉头紧皱,有细密的汗珠布满额头。
梦中的黎炎身着玄铁铠甲,手持金光战斧,本该神采奕奕,所向霹雳的他,却在漫天大雨中不可置信地看着捅进自己身体里的赤红宝剑。
黎炎在梦中仿佛也能感受到身体被刺穿的疼痛,战斧一挥击退眼前的人。慢慢回过头,却看不清那个女人的脸,有水渍从她精致的下颚滴落,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她满身的银饰在大雨中叮当作响,像是提前为他奏起的哀乐。
黎炎听见自己在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背叛我?”
那个面貌模糊不清的女人,声音冷漠却带着几分颤抖:“是你先背叛我。”
黎炎感觉到心口上传来万蚁噬心的感觉,非常熟悉,是蛊毒发作了。下一秒,天旋地转,景物在不断地变化着方向,等再次停下来时,他看见自己没有头颅的身体缓缓倒在地上。
一声惊雷,黎炎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来忍不住地大口喘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种尸首分离的痛感仿佛还在脖颈处。
林可在睡梦中嘤咛了一声,黎炎回过神来,抹了一把额头的汗。
原来是梦啊。
重新躺下来,侧过身看着林可的睡颜,心里突然有一种差点失去她的错觉。轻轻地将她搂到怀里,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林可皱皱眉,显然是被打扰到了,随即熟练地在黎炎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又陷入了沉睡。
黎炎将她搂紧,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终于消散开来。
与黎炎的噩梦相比,林可的梦就美好得多。
林可再一次梦见自己身着苗疆传统的衣饰,但这一次没有高坐于神台之上。天空澄澈,暖风徐徐,她在药田里专注地采药。一束颜色各异的野花突兀地出现在眼前,梦中的自己顺着拿花的手臂看过去,依旧看不清脸。但林可仿佛知道这就是上次那个出现在她梦中的男人。
林可听见自己欣喜的声音:“你采的?送给我?”
男人低沉却带着几分羞涩的声音传来:“嗯,谢谢你救我和我的族人。”
药田里的少女站起身来,接过花束,笑意更甚:“谢谢,我很喜欢。”
看不清男人的面容,但林可知道他一定在笑。
画面急转,林可快活地在山野间奔跑,身上的银饰随奔跑摆动,是悦耳的叮铃声。身后传来男人担忧的声音:“你跑慢点,当心摔着。”
男人几步追上前面的少女,拉住少女的手,将她扯进自己怀里。少女的脸红了,林可听见男人在问:“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少女羞涩地点点头,男人开心的笑声响彻山野,他低头吻上少女的唇。唇上霸道的气息,让林可感到十分熟悉,就像是......黎炎在吻她。
意识模糊间,林可听见男人含糊不清的声音:“我把整个天下都送给你。”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耀在黎炎的脸上,黎炎缓缓睁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有一种没睡好的疲惫感。额头上探过来一只柔软的小手,林可坐在床边担忧地看着他:“黎炎,你发烧了。”
怪不得昏昏沉沉的。
林可比黎炎醒得早,是被他身上灼人的热度烫醒的。这才着急的去楼下给他找退烧药。将药喂到他嘴里,端水过来,黎炎老实地就着林可的手喝了一口,把药咽下去。
林可又拿来一个冰袋放到他额头上:“你们昨晚只是去喝酒了吗?怎么会把自己弄感冒了?”
黎炎闭着眼睛,不去看林可怀疑的目光:“回来觉得很热,洗的冷水澡,可能是这样着凉的。”
林可忍不住责怪他:“还以为自己是十六七岁的孩子吗?都多大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黎炎手一伸,将林可拉到怀里,声音中透着几分虚弱:“所以才要你照顾我啊。”
林可挣扎着想起身,黎炎手一紧:“别动,让我抱一会儿,我是病人。”
林可觑他一眼,这是病人还是无赖?身子这样扭着不舒服,林可索性将拖鞋一蹬,整个人像只树袋熊一样趴倒在黎炎怀里。
黎炎呜咽一声,拍了拍林可柔软的臀部:“胖了。”
林可侧过头就在他脸颊上咬了一口,气愤的道:“我才没胖。”
黎炎好笑地抱紧她,防止她从自己身上掉下去:“我是病人你还咬我。”
“那你放我下去我就不咬你了。”
“我不。”黎炎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