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接过,骨指分明的手握住鎏金的银杯,宛若葱段。
他的容貌本就出尘脱俗,不像凡尘中人,在昏黄迷蒙的烛火中,加上被打扮了一番,像是沾染了几分人气的白玉雕像。
萧玉卿看到,那点火气一下子消了,神色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纵容和痴迷。
“还愣着做什么,喝了酒还有正事要做。”
江月白将他衣袖一拽,让他坐下来。
萧玉卿手里的酒差点洒出来。
“你这么着急吗?”
看到他一反常态,萧玉卿有些咋舌。
江月白皮笑肉不笑,“春宵一刻值千金,不是吗?”
“你说的没错。”
萧玉卿点头。
二人手臂相交,各自把面前的喝完。
萧玉卿将两个人的酒杯放回了托盘中,罕见的扭捏起来。
江月白倒是把他推到,一阵天旋地转,萧玉卿的长发如绸缎倾倒在龙凤被上,双眼如盈盈秋水,薄唇弧度上扬。
“阿回,你怎么变得这么主动了?”萧玉卿凝望着他,耳尖泛红,“像这样的事,应该我来主动才是。”
江月白俯视他,眼底满是阴沉,如同化不开的乌云,“你还想演戏到什么时候?作出这副很喜欢我的样子,给谁看?”
“我确实……”
“够了,我明白,我在你眼里是个玩物,打发时间罢了,只不过嘛,你们的游戏,我就不奉陪了。”
江月白从发冠中抽出固定的金簪,发冠掉落在地打了好几个滚。
他毫不理会,任由三千发丝披散而下,一大半和萧玉卿的发触碰到一处。
攥着簪子,尖锐的那端对准了萧玉卿的脖子,发了狠似的朝着他的脖颈扎去。
红色的蚊帐刹那间溅上了血,盛开了红色烟花。
萧玉卿一掌打向江月白的肩膀,那一掌使出,他发现他全身的力气在逐渐减弱,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你对我做了什么?”
萧玉卿咬了咬舌尖,试图恢复一些清醒。
江月白被他一掌打到了床头,险些撞到了床边的柱子,他双手占满了鲜血,浓烈的血腥气味熏得他反胃。
他转头,看向了萧玉卿。
那簪子刺进他的脖子,已经血流如注,萧玉卿握住簪子却不敢拔出,一旦拔出,他就会立刻毙命。
江月白哈哈大笑,笑得前赴后继,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我还能对你做什么,当然是杀你啊。”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不要问这么无聊的问题好不好。
“为什么要杀我?”萧玉卿瞪着他,眼角泛红。
江月白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冷若冰霜,“之前都是演戏而已,为了就是得到你的信任在杀掉你,只许我骗你,不许你骗我?”
“那我们扯平了……”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萧玉卿惨白着脸,去牵他的手。
江月白后撤一步,避开他的触碰,任由他抓了个空,“这就没意思了,陛下。”
“你这段日子以来,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瞬间?”萧玉卿问。
不懂他为什么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江月白眉头紧锁,更多的是厌烦,“我们之间只有仇恨和欺骗,唯独没有你所说的爱。”
“是吗?”萧玉卿刹那面色狠厉,杀气四溢,仿佛恐怖的修罗。
看到判若两人,气势骤变的萧玉卿,江月白踉跄了一下。
他第一反应是,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