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娘子立即拍下心口:“失败一次也好,让我缓缓,别小瞧炸声不大,不知为何很震耳呢。”
所以后世人们用放鞭炮的方式驱恶除秽呀。王葛笑笑,明白对方是宽慰她,不过她早做好失败准备,岂会在意。
王葛思索着说:“这证明少许硫磺、硝,加在同等分量的木炭中,达不到迅速燃烧,以致威力不足。不过爆竹刚才横行……若把地面换成水面,在水战时使用呢?如果能让火药爆竹在水中横窜到敌军船底……砰!再爆……不行,先得想法子让引线、竹筒都防水浸才行。还得能掌控横窜方向。这一步早呢,不说这些,咱们换管,继续。”
“等我一下。”刘清匆匆记录,他觉得随火药一次次试,王葛还会有更多设想,不随时记下来,过后忘记怎么办?谁敢说这些想法将来不可实现。
是得等等,邹娘子已经跟不上王葛的思路了。
刘清写好后,把语录放一边,不跟火药记录的竹简搁一起。
王葛:“现在开始取一匙硫磺,双匙硝,双匙木炭。装入两寸竹管。”
巷尽头,田勇夫正往回走,但听一声极脆的炸响,他肩颈控制不住的一缩,比刚才在院门口听的还脆裂。咋回事?咋离远了还更响了?
好在白天吏舍区几乎没人,才虑及此就有人出院门,他认识对方,是吏曹的何职吏。
“是田勇夫,你听到啥动静没?”
“职吏今日得沐?”
“是啊。”
砰……二人同时望过去,何职吏道:“就是这动静,像王匠师住的那片呢?”
“昂,这声比之前都响。”
对方越答非所问,何职吏越觉得自己猜对了。“那个,田勇夫,你还不知吧,王匠师初来襄平,就是我给她换的常住身份。”
“知道,我知道。”这活不就归你么?你想推脱还不行呢。
“所以我可不是外人呀,王匠师是不是又制什么新兵械?”
砰、啾……很明显有异物飞上天,砰!在极高处炸裂。
二人目瞪口呆仰头,再落回视线相觑。田勇夫结巴道:“这、这、可不兴乱传话啊,我先不跟你说了。”
他快速往回奔,边念叨:“神农炎帝哎,这咋还炸上天哩。”
何职吏退回院子,掩门嘟囔:“是,可不兴乱传,唉,就不该问。”事后证明他恼对了,就因多了句嘴,不但被主簿亲训狠批,还签了密契。可实际上呢,他知道的情况都不如密契上写的多。
爆竹为何上天?是王葛突发奇想,忆起前世的“二踢脚”来了,既有现成材料,何不试试?于是把二寸管封闭的那端挖开,在封泥中稍加几滴水,和湿,将三寸管塞好火药后,倒过来用湿封泥跟二寸管连在一起。
二寸管也是倒着放置的,引线往地面一插就行。
点火。
没想到一试即成,二寸管轰的气流将三寸管顶上天,飞的过程中,三寸管也炸。田勇夫敲响院门的时候,糊味早窜出墙了,连相邻的地方都能闻到。
巧合的是,段勇夫推着独轮车来了,实在买不到半死不活的禽,就买了半大的秃毛公鸡、公鸭,各一筐,它们在里头不停互挤、踩,叫唤一路了。
卸车的工夫,邹娘子提醒王葛:“刚才那声响,估摸别处也能看到。”
“无妨,烧寻常爆竹也有崩出火堆的呢。”反正到目前为止,她试的就是爆竹。
跟邹娘子关系再亲,有些话也不便说,毕竟对方是根深蒂固的古代思想,又是兵,自小接受的道理就是遵循命令。王葛不一样,吃小亏都惦记着报复,何况吃大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