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阳正起床洗漱妥当,便打开了大门。
将院子里的落叶清扫干净,再将院子里的蛇鼠驱赶一番,紧接着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慢拳,舒筋活血。
“冠公在家吗?”
阳正眼睛一亮,连忙挂起笑脸,迎了上去。
“在的在的,有什么事吗?”
“酒公让我过来告诉你,傍晚到酒庄一趟,有人下葬。
对了,还有这个。”
来人从腰间摸出五枚铜板,阳正拱手道谢,接过铜板后,对方又从五个铜板里,取走了一个。
阳正抬头看向对方,对方咧嘴一笑。
“跑腿的费用,酒公说从你这里拿。”
五文钱变成了四文钱,不知为何,阳正竟有些许伤感。
“有道理,有道理。”
阳正紧攥着手里的四文钱,将对方请了出去,而后开始为今晚下葬的事情做些准备。
看着天色差不多到了午后,阳正便拄着拐杖,带着自己的法器和黄符,缓慢但坚定的向着酒庄的方向走去。
等到了酒庄,发现今天的酒庄人数不少,酒公坐在酒庄大门边上,闭着眼睛,神情惬意。
见着人群来来往往,阳正也不深究,直接坐到了酒公身边。
“来了?倒是够早的。”
酒公闭着眼睛,却似乎看到了阳正的到来,打了一声招呼。
“今晚上的事,与我详细说说。”
“没什么好说的,老太太寿终正寝,家中儿女孝顺,喜丧。
墓地都找人看好了,咱们送老太太一程,到了地界,化一下煞,再消一下念,就能收钱吃席了。”
酒公将袖口缩了缩,语气也带着几分懒散,似乎已经沉沉睡去。
喜丧对于敛骨人来说,算是难得的好生意。
这话说起来难听了些,但事实确实如此。
敛骨人所接的生意,都与丧葬有关,可是这丧葬也分有好做的和不好做的。
哪些是不好做的呢?
最不好做的丧事,一个是官丧,一个是罪丧。
官越大,这丧事越不好做,官丧里,最难做的是王葬和帝葬,不过这两种丧葬,很少来到民间,却也并非绝对。
罪丧,最易尸变,或诡或僵,甚至变化出凶魔来。这种罪丧,敛骨派中有一脉专门处理,供奉神灵为大辟天君。
所谓大辟者,死刑也。
此脉敛骨修行之法,对于罪孽深重之徒,有着克制的奇效。
若是见着运棺行路,遍洒纸钱。队伍之中,最前方有一人身着大红袍,手持令牌,腰间佩刀,面相凶恶者,多是此脉。
而最好做的,莫过于喜丧。
喜丧,便是死者生前子孙兴旺,儿女孝顺,一生未行过恶事,算是福寿双全,寿终正寝。
如此亡故者,意轻,气浅,身弱,难以尸变,处理起来只是作为预防。
而且喜丧一般来说,都会大摆宴席,供应酒食,财物也相应的更多些,气氛也融洽和善。
听说了是喜丧,阳正也感觉放心了许多,他现在有伤在身,真遇上棘手的丧事,还真怕自己应付不来。
日头偏西,酒公已经醒了过来,腰间左右各挂了一坛酒,手中还抱着个大坛子,抬头看了看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