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一辆马车缓缓而来,停在了义庄前。
车帘掀开,一个中年男人走下车,对着老者躬身一礼。
“先生。”
老者点头,神情颇为欣慰。他拉着一旁的阳正上前,指着那中年男人说道:
“此人姓宋,为我当年在河柳村教书时的弟子。现今在小天山城府衙里当仵作。”
而后老者又拍了拍阳正的头。
“这是我的衣钵传人,叫做阳正。慈恩,以后就劳烦你多照顾一二。”
中年男人正了正衣冠,再次对着老者一礼。
“先生嘱咐,弟子必当竭力。”
“慈恩呐,你这性子还是一如当年。难怪至今不得志。”
“弟子愚钝,难登大雅之堂。谨遵先生教诲,行事唯奉一诚也!”
老者不禁有些感慨时光流逝,当年的慈恩亦如当今的阳正一般年岁,年纪轻轻却心有正气,与混沌的时局格格不入。
未料想转眼三十年,至今竟还能不忘初心,实在难得!也有些悲哀。
“罢了!每次都与你说,却不见你改变。以后想来也没什么机会了。
义庄的锁不必落,客房几日便会清扫一遍,你之前看的书也还在原处,这几日你便替我看护一下义庄吧。
府衙那边,你可处理妥当了?”
“县爷为官清廉,政事颇清,几年来少有凶案,倒是最近一段时间有不少邪祟害人的事情,已经请了法师。
我向户官请了几日假,手底的几个徒弟也应付的来。”
“那就好,先走了,时辰也差不多了。”
“先生慢走。”
老者拉着阳正上了马车,随着车夫一声轻喝,鞭子扬起,马车缓缓驶行。
马车上,老者一声叹息。
“阳正,以后若是有难处,你可以去找他。
他叫宋孝仁,字慈恩。住在城东三宝巷,过几日我送你到他那里住一段时间,你正好向他请教识字。”
马车颠簸,从清晨日头初升,直到日头偏西将落。
“老天公,前面就是下河村了。我给您送到哪啊?”
“到了村口,把我们放下来就成。明天辰时在村口等着我俩,到时候回义庄。”
“成嘞!”
没过一会儿,马车便停了。阳正扶着老者下车,车夫与老者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架着马车走了。
“各脉传承不同,因此也有了各家不同的特征。
咱们小天公祖师,是晋朝人,天生能观阴阳二气,早年破家,拜入了当时显赫的天公一脉。
只可惜因朝局变动,后来天公一脉衰败,祖师便另别一脉,称为小天公。收有弟子六人,晚年显赫一时。
咱们是嫡传大弟子一脉亲传,先辈初修金丹,后为医占,最后为敛骨人。”
“咱们这一脉,特征在于这身衣服,多有铁环,此外腰间配有符袋七个,左右各挂两件法器,一个是藏气印,一个是葬身牌。
咱们这铁环,用处颇多,一来可以挂物,二来可以防刀兵,三来可以抵御邪气,四来可以用于暗器或制敌。”
说话间,老者与阳正已经走到村庄之内,日头尚未落下,但村内已经完全的安静下来,只有些隐约的犬吠虫鸣。
随着铛铛铛的敲门声响起,屋内似乎混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