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您这手艺好得很,这织机取名字了吗?”
张博士顿时摇头,“没,等这个月把织机的制造工序整理成册,回头上报陛下,看看有没有那个运气,让陛下赐个名字。”
说起这事,张博士就满脸期待。
现在的日子可不只是吃饱穿暖,关键是谁能想到,一个工匠还能光宗耀祖啊。
老妇人又看了一圈,她本来想亲自上手试试看。
可惜这台织机太大,要运作起来对身体的灵活度还有力气都有一些要求。她年纪太大,实在是没那个机会了。
谁知老妇人刚可惜地摇了摇头,外面忽然就传来了一阵吵闹声,但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而后,一群身着紫、绿相间,腰间佩戴统一垮刀的英武士卒率先走了进来,不少参观的学生跟老师更是立即被带着离开。
老妇人跟张博士对视一眼,马上明白是陛下来了。
这些身着鲜艳官服又十分英武不凡的士卒一看就是锦衣卫,能让这些优中选优的锦衣卫这么大张旗鼓地小心防备,除了陛下出行也没别人了。
老妇人几人立刻恭敬立在一旁,果然没多久就看到陛下带着笑走了进来。
“起来,不用行礼了。”
龙行虎步而至,李昀赶紧让人扶起里面的人。吴博士跟张博士都年纪一大把了,哪里吃得消太繁重的礼节。
李昀看她二人小心翼翼的模样,倒也没多说什么。
吴博士跟张博士原先都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小民,第一次见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董海川,去搬两张椅子让吴博士他们坐,朕先看看这台织机。”
吴、张二人连连谢恩,甚至眼睛都有些红了。
尤其是吴博士,未做这个蚕博士之前,自己的亲爹娘、丈夫、儿子...没有一个如此关心过她。
反倒是陛下...如此圣人竟然会如此关照她一个老妇人...真是真是...她总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夸赞陛下。只是之前由陇县开始建造,而后陆续在各地建造起的李氏生庙,她总是去上一炷生香。
甚至家里面她都专门让人修了一个小庙,逢年过节,都是先拜陛下再祭祀的先祖。
她想,这样的皇帝最好真的能万岁万岁万万岁地活着。
李昀是不知道老妇人在想什么,他只是绕着织机走了一圈,有些感叹,这不就是大学生昀哥儿记忆中的大花楼织机嘛。
朱渊对百姓很好,税赋是历代皇朝中最低的。可问题是他也喜欢百姓老实,越老实越好。
这导致梁国终其一朝,创新能力特别差。
很多社会常用工具,一直就没怎么进步。就算谁发明出了什么有用的东西,也基本只在小范围传播。
因为朝堂不支持甚至打压。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番薯在扬州、广州一带已经获得了当地百姓的一些认可,意识到了它在产量上的优越性。还有当地县令去进献番薯,可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一直等到李昀意外发现,这才推广了起来。
“其形似高楼,织锦又繁复华贵,这织机就叫花楼织机吧。”李昀笑着给这织机取了名字,又顺带勉励了张、吴二人。
丝织品好啊。
李昀看着这台高大的织机,各种华贵的织锦、茶叶、瓷器...这些东西他以后都要倾销出去,然后去换大批的金银钱财、书籍、人才甚至各种矿产资源。就算现在没能力用没关系,搬回来堆着,后世子孙总会用的。
看完了织机,李昀又去找了医科院找吴祢。
“陛下。”
吴祢这个青囊医书的传承者,这几年立下的功劳可不小。
不说李昀麾下的文武都是让吴祢调理的身体,就连他娘亲年轻时候伤了身体,原本有些病根,也让吴祢给治好了。
李昀看重吴祢,殊不知吴祢更加感恩戴德。
医者跟工匠一样,原先都是入的工籍。
他的日子过得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能成为李昀亲口说的国之大才,吴祢只觉得知遇之恩难以报答,恨不得肝脑涂地为陛下效忠。
李昀挥挥手,让附近的人都退下,只留下董海川、吴祢还有几个心腹学生,这才开口道:“解剖学研究得怎么样了?”
中医很好,可这外科也不能落下啊。
不过这个时代的人终究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理念太过深入人心,李昀暂时也就没有大张旗鼓搞外科手术。
他登基之后,只是秘密召见吴祢,让他开始研究华佗的麻沸散,甚至弄了一些死刑犯的尸体让他悄悄解剖,了解人体构造。
大手术李昀还不敢想。
可类似阑尾还有妇女生产,这二者在大学生昀哥儿的时代明明是小手术,这个时代一旦出问题就会活生生疼死,这李昀忍不了。
经过几年学习还有学生培养,吴祢已经有不少心得了。
此刻听到陛下发问,吴祢颇为期待道:“陛下,臣如今对麻沸散的运用已算是熟练,也利用剖腹取白兔腹中子练习了数遍,对剖腹之后缝合、防大出血等都有了几分心得。若有妇人难产或恐丧命,臣可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