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穗在爹娘吃饼闲话的时候,早已睡下了。
美其名曰,明天出嫁,她要睡美容觉。
但到十点多,她就起来了,穿上她那身夜行衣,偷偷地翻窗出去。
一路出到村外头的大道,余穗闪进置物空间,很快,就弄了一辆边三轮摩托车出来。
这个该死的不能随便放置物品的空间呀,昨晚上她练习骑的那辆被人买去了,今天她不得不又花一万六,买了另外的一辆来练习。
边三轮保养得还算好,但毕竟是几十年的东西了,一发动声音特别大,突突突,拖拉机似的。
余穗开越野车、摩托车都不在话下,但这种边三轮,还是有点区别的,她得好好练练。
为什么练?
当然是为了余禾苗。
她可是切实受过余秋多次算计的人。
她也真的感觉到余秋在说“十月一号我要看你哭”时,那种阴狠。
要是余禾苗真的在明天出了事,这将成为余家人一辈子的阴影,也可能会是余穗和夏凛生一辈子的阴影。
如果他们有一辈子的话。
所以,余禾苗可以不信,孙玉英可以劝不动,但她余穗,不能放松警惕。
农村是没有什么快捷交通工具的,像蒋家那个村巷,即便真叫到了救护车也开不进来。那么,只有用摩托车了。
余穗把各种借口都想好了,反正万一出事,她就用摩托车把人送去公社卫生院。
总是一个救命的法子。
余穗在土路上开了一段,想着还是要把去卫生院的路线给熟悉一下。
她就在置换空间里买了套这年代的绿军装穿上,头发也塞在帽子里,夜晚倒也看不出这是个女的。
余穗这才开着摩托车往桃李公社方向去。
跟夏凛生去过一趟,这路她还是记下了。
七十年代的十点,一路过去一路黑,路上压根都没人。
余穗晃着边三轮摩托的大灯,吹着中秋的凉风,都想要愉快地高歌了。
摩托车真快呀,十几分钟就到了公社。
公社也没什么人。
想打听一下公社卫生院在哪儿都找不到人。
但是公社是通了电的,有路灯,有些人家里也透出灯光来。
余穗就开着摩托车在公社转。
公社就这么点大,她就不信,她还找不到个卫生院啦?
结果,卫生院没找到,却发现有户人家正在吵架。
这会儿大概是十点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家已经关灯睡觉,亮着灯还吵架的人家实在太醒目了。
余穗兜第一圈听见他们在吵架,但声音还不清晰。
兜第二圈时,吵架声音就非常大了,还有女人尖厉的吼叫:“我已经说了,余小松不是啥男的,他是我的学生,他死了!”
余穗:“……”咦?是余秋的声音。
啊哈!埋下的炸弹炸了!
这下,轮到她去看余秋哭啦!
余穗把边三轮靠边停了,把帽子拉低,走到这户吵架人家的窗户去看。
发现看热闹的人还不少呢!
有几个大婶直接就把耳朵贴在他们家的窗户上,一会儿,其中有个把头发扎了个啾儿的大婶,就像个解说员似的讲解起来:
“哎,现在开始哭了!女人绝对是这样的,一开始不承认,然后哭,现在就看武大郎沉不沉得住气了!”
余穗:“……”啧,这里的人也喊武上争武大郎啊?
这外号是天定的吧?
余穗还在为武上争的外号好奇,别的大婶就现实多了,直接问那个啾儿大婶:“到底什么事呢?不是今天才娶回来的么,怎么就吵上啦?”
啾儿大婶好像已经吃瓜很久了,很权威地解释:“哎哟,一开始是好好的,我都听着亲上嘴了的,嘬嘬嘬的……”
旁人都笑了起来。
啾儿大婶像得到了鼓舞,讲得更起劲了:
“真的,真亲上了,武大郎声音好大,后来林主任带着她姐姐过来,说是要缝和合被,然后不知道拆开那个女方被子看见了什么,反正林主任当即就闹起来了,喊,‘余秋,你给我过来,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什么意思?你被子里为什么藏这些东西!’”
众人配合的吸气:“藏的啥?”
啾儿大婶:“我哪儿知道呢!反正这么一喊以后,那个新娘子就惊叫一声,像是被抓了啥把柄,在房里大喊‘怎么回事,这哪里来的,怎么可能’,我猜是情书!”
众人议论起来:“哎哟喂!这是还没结婚就戴上绿帽啦?”
“讲真,能嫁武大郎的,总归……那啥的,对吧?”
“情书藏在和合被子里?这新媳妇也是很敢了。”
“估计不是她藏的吧,哪有这样大胆的,她不知道和合被子要拆开来重新缝的吗?”
大家正像是讨论重大事件似的各抒己见呢,一直贴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