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把会场震得短暂的安静下来,然后就又像炸了锅似的议论开了。
队长余老根深深皱眉。
五百块钱那么厚,不放在口袋是不可能。
但是这季节的衣服就是这么薄,这么简单,女式的话,外套有口袋,衬衫一般没有口袋或者只是贴袋,根本放不了东西。
余穗现在把衣服都抖搂了,兜能翻的都翻出来了,显然是没有的。
他就知道,谁偷了钱会一直带身上呢?
这些个姑娘还非要搜搜搜,唉,看来,这次真的瞒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陈明丽快速向余穗走来,手伸向余穗的上衣贴袋:“不可能,肯定有,我……我知道你有!”
余穗等陈明丽拉住口袋了,恨不得把头放进去查看的时候,扬手就揪住她头发按在地上摩擦:
“肯定有?我肯定有?你凭什么肯定?除非你给我口袋里塞钱!你算什么东西,你要是公安局的我给你搜,你啥也不是,你敢搜我,你也配!”
因为先下手的关系,陈明丽虽然壮实,却被余穗压在地上打了好几下。
见她哭喊得很凄厉,余穗才放开了她:
“我警告你,再敢碰我试试!好了,队长,让妇女主任来搜,我身上要是有一毛钱,那就是我偷的,行不行?”
妇女队长倒是站在一边不想上前:
“呵呵,口袋都翻出来了,搜啥搜!我看着呢,咱们整个生产队,也就余穗一直喊着报告公安局呢,她要是偷钱的人,她会自己喊着报告公安局吗?
也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就揪住余穗不放了,要我说,现金保管员就没责任啦?这钱是公家的,几时丢的,总共多少,丢了多少,队长你知道吗?
你要是不知道,那怎么就余穗可疑了?你要是知道,怎么这么多天不说?这么大事,就该报告大队,报告公社,报告公安局,不然怎么的?你要是查不出来,我们整个生产队帮着还吗,哼!”
这话说得非常有条理。
余穗不禁多看了妇女主任几眼。
生产队还是有明白人的,这个叫张彩凤的女人就不错。
但队长脸上下不去,倒和张彩凤扛了起来:“叫你搜你就搜一下啊,这也是干工作不是?如果她身上没有,那兴许是她藏家里了呢?”
余穗都给气笑了:“队长,你是认定我了是吧?行,来搜我,搜不出来,要不一起到我家去抄家?我家里要是还没有,要不你队长凑点钱塞我手里,我就承认我偷的,好成全了这件事,行不?”
底下的社员大笑起来。
队长脸色难看极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孙玉英指着队长就是痛骂:
“真是黑心肝,我家余穗都已经把口袋底都掏给你们看了,你还要这样说,我看就是你余老根偷的,你偷了还诬陷我们余穗!”
余海潮瘸着腿往外走:“我去大队报告!我就不信,就没有说理的地方去了!”
余秋赶上去拉住他:“三叔,你等等,这,这要是大队知道了,我爹怎么办?”
余海潮一改憨厚模样,气得推开她:“你爹怎么办?你爹怎么办就得诬陷我们小穗?你们欺负我就算了,还欺负我们小穗,真的太过分了!”
余程撒开脚丫子就跑了:“我去!我去报告大队!“
小孩走得快,一溜烟地不见了。
余秋的脸,铁青。
她转过身,死死地瞪着余穗。
余穗冷笑:“怎么了?诬赖我没赖上,想看死我?可惜,你没这个本事!“
余秋再没说话,沉默地去坐在角落里,似乎在思考。
人群里乱纷纷的,说什么的都有,有人站起来:“队长,这会什么时候完啊,我们都肚子饿了,要回家煮饭了!“
“就是,好不容易下雨歇一天工,尽浪费在这儿了!“
“你们别想吃饭的事了,队里丢了钱,是集体的,要是找不到,是不是年底分红就得我们摊啊?“
“那不行,凭什么呀,又不是我们丢的。“
“就是,我看,就该余大潮赔,要不怎么是会计,怎么是现金保管员呢?他赔!“
“确实,谁丢的谁赔!“
这些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余秋站起来,带着哭腔喊话:
“大家都别说了,我爹最老实了,这么多年给队里当会计,当现金保管,有算错过一笔账,丢过一分钱吗?现在钱被人偷了,你们非但不帮着一起找,还说这些风凉话,何必呢?”
人群静了静。
余秋又走到余穗身边:
“小穗,我知道不该随便怀疑你,但是人家举报你了呀,都说你还怕露馅,上吊什么的呢,现在钱找不到,你让我搜你一下,行不行?要是你身上没有,我给你磕头赔罪,行不行?小穗,求你,行不行?呜呜呜呜……”
不愧是女主,这表演能力可真是杠杠的啊!
诬陷不成又来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