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云青山红了红眼眶,微微叹口气,把手上的银票还给云念。
“拿着,这是你的。”
他低沉的嗓音中带着十足的慈爱。
那双明亮的眼睛将视线落在云念身上时,带着满满的暖意。
云念愣了一下,“不够么?”
凤初云扑哧一声,手掌在云念后脑勺捋了捋。
“你这孩子,是从哥哥们那里知道的吧。”
说着,她又抓着云念的手搁在掌心,柔声道,“这是你的东西,父王是不可能拿去充当军饷的。”
“三军将士是你父王的责任,但不是你的责任,你无需为他们做任何事情。”
“不是。云阳王府能有如今的地位也是因为他们,我能当上这个郡主,也是因为他们,娘怎么能说他们不是我的责任呢?”
云念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说出的却是让人无法反驳的话。
“娘,父王,这并不是我所有的钱,只是我所有钱里面的一小部分,我受了他们的恩惠,做我该做的事情,这是应当的。”
“再说了,就算只是父王的责任,为人儿女,帮自己的父亲又怎么了?”
她这话出来,凤初云和云青山又是一阵感动。
他们知道云念已经不像以往,却没想到她如今已经这般懂事。
“那……”
“父王就拿着吧。”
云念笑嘻嘻地说了句,又立即板着脸,“不过也不能总这样被欺负啊。”
“那你可有什么办法?”
云青山立即大笑起来,颇有种女儿在为自己打抱不平的自豪感。
他本也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云念当即歪着脑袋想了会儿。
等云青山才拿了银票搁在一旁,只听得云念的话传来,让他又是一阵惊讶。
“父王哭穷呀,或者干脆假装撂挑子就是。我就不信了,整个庆国还有谁能接下父王身上的担子。”
云念嘀咕了句。
又忙补充道,“皇帝就是看父王是个负责人的,不可能抛下那些人,才总这样欺负人。”
云青山眼睛立即亮了几分。
他咧开嘴看向凤初云,两人都意识到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他以前确实哭穷,但哭穷的次数多了,户部尚书也跟着他一起哭穷,结果那个老匹夫哭得嗓门大得他耳朵疼,好几次都差点打人。
最后自然是哭不过别人。
如今云念的法子好啊。
哭穷的同时还撂挑子,就不信那顾轩知还能这般淡定。
“当然,我也就是胡说的啦。”
云念见他们都听进去了,又忙笑呵呵地说了句。
“若是不奏效,父王可别怪我。万一皇上真让父王解甲归田,到时候,可就丢人了。”
“怕甚!就算你父王真没了官职,还能让你受累不成?”
凤初云忙说了句。
她怕是更希望云青山真能告老还乡,解甲归田,她也好逍遥快活。
“是是是,你娘说得没错。”
在夫人面前,云青山也只能点头附和。
第二日中午,宫里的消息传出来,说是早朝的时候,朝堂上好不热闹。
“听说这会儿还在继续开着呢,皇上都被气走了好几次。”
希悦煞有介事地说着。
云念嘴中吃着桃子,手上拿着账本,漫不经心道,“早朝都还未散去,你是如何知道的?”
“听说中间休息了一会儿,那些官员在讨论的时候被太监宫女们听到,然后就传了出来。”
“都是些什么事情?”
“说是刚开始就是御史台的大人门告了杨尚书,说他的儿子骄纵豪赌,一次输了十几万两,还说怀疑杨大人平日里中饱私囊,收受贿赂,反正就是大概这么个意思。”
希悦讲得津津有味。
云念眼睛也从账本上离开,听得认真。
“后来呢?这件事是怎么处理的?”
“杨大人说了,他们杨家也正在愁这件事呢,还说有人设套让杨公子上钩,说什么要查封赌场。结果被朝堂上好几位大人给怼了回去,大概就是他不要脸,自己儿子欠了别人的钱,想赖账也就算了,还要砸了人家的饭碗。”
“嗯,是这么个意思。确实挺不要脸的。”
云念点了点头,附和了句。
“还有人说,与杨大人家儿子赌钱的根本就不是赌场的人,而是江湖中的鬼见愁,说好端端的江湖鬼医,怎么可能为了点钱坑害杨公子……反正,最后杨大人被骂得狗血淋头。”
“皇上怎么说?”
“皇上倒是没说什么,等所有人说完了,他才让杨大人自己解决这件事。至于那位御史台的大人,也口头说了句,没有真凭实据的事情,莫要胡说。”
云念听到这里嘴角上扬了几分。
确实是没什么真凭实据,但一旦杨大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