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天色擦黑,安神殿内,点上了蜡烛,一片灯火通明。
许丝绾坐在一旁的榻上,斜斜的倚着,手中的书卷,烛火摇曳。
海公公悄默声的走了进来,见皇上还在看奏疏,淑妃娘娘也倚在一旁翻书,一片静谧,室内只闻纸张的沙沙声,心下犹豫了片刻,不知该不该出声打扰。
齐世安抬眼见他进来,搁下笔,“何事。”
许丝绾也抬头看去,悄悄扭了扭酸痛的脖子。
“皇上,时辰不早了,该用膳了。”
这边,清水等人干完了一天的活,连口水都未喝,就被打发了回来,她蜷了蜷有些麻木的手指,竟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那原先细嫩白皙的手指,充着血,上有一道道勒痕。
她虽是个丫头,可平日里又哪里做过这般苦重的活计。
况且今儿一天,小玲等人都派人看着,连半刻偷闲都没,腰都断了,不由苦笑,拖着步子,和几个别宫的人一路往回走。
许是实在太累了,没一个人说些什么,都拖着步子一步一步往前挪,沉重的脚步声,一声接着一声极具韵律。
几人在岔路口分开,各自朝着自家主子宫殿行去。
想到回来时,小玲还再三叮嘱明日要早些准时到
,就一阵阵疲惫。
……
齐世安用完饭,专遣了人一路将许丝绾送回勤殿。
今个晚上天色不好,阴沉沉的,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清水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欧阳南陵为难,她这么想着,一路到了殿内。
“唉,清水,你回来了。”许丝绾才到殿中净完手,接过布巾,转身就见到走清水进来。
“你可算回来了,怎样,欧阳南陵没有怎样刁难你吧。”
将布巾递还身旁的小宫女,见清水不出声,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走近一看,吓了一跳。
“怎的了,这是,怎么脸白的跟个鬼似的。”
“唉,清水,清水。”
清水连句话也未来及说就晕倒了,好在许丝绾一把接住了她。
“来人,来人,将快来帮忙!”她有些失了分寸,忙叫人将清水扶进房间,到床上躺着。
心念转了转,挥退了左右。
坐在榻上,赶忙打开了系统,为她细细检查了一番。
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系统得出答案是劳累过度了,导致脱力了。
劳累过度,呵,什么事能把人累的劳累过度,清水只不过被借去一日便这样了,这离太后的寿宴还有些日子,照这般下去,岂不是连个人
形都没了。
欧阳南陵,好,很好,她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知晓清水并无性命之忧,就放心多了,伸手给她掖了掖被子,见她嘴唇都干的起皮,小脸一点血色也无,还有那手,上面的血泡都不忍心去看。
许丝绾给她将手上的血泡挑开,又抹了些药,处理好后,叫了两个人进来,嘱咐她们要好生照料。
这才转身出去,皱着眉头,望着外头,她不好托人出去打听,现在只能先等清水醒来,是非黑白自有定论。
不过,她可是个护短的人,动了她的人……
呵,叮嘱了下人,清水醒了立刻通知她。
同样的事发生在各个宫中,不知道多少嫔妃撕烂了手帕,咬碎了银牙,要知道欧阳南陵借走的,可都是各宫的大宫女。
嫔妃们身边的大宫女,都是苦心培养的心腹,少数那还是从小就伺候在身旁的,除了冷心冷肺的,哪有没点感情的。
这倒好,自己的心腹丫头被借走不过一日,就被折磨成这般,显然是欺负她们,可又能怎么办呢,位卑言轻。
不过听说皇后和淑妃那也被借了丫头,这二位可不像她们好欺负。
遂各宫都盯着她们,准备等着皇后或淑妃发火,看欧阳南陵
的笑话。
这下欧阳南陵可真是犯了众怒。
不过能在这深宫活下来的,总有几个极聪明的,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不过也都三缄其口,静静的看着事态发展。
此时各宫关注的凤坤殿内,秦嬷嬷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
“嬷嬷,是不是欧阳南陵那个女人为难你了。”林嘉仪见秦嬷嬷,一副憔悴的回来,自然就以为是欧阳南陵公报私仇。
不过这次她也没猜错就是了。
秦嬷嬷哭丧着一张脸“娘娘,老奴我可差点就见不到娘娘你了啊。”
“岂有此理,嬷嬷你说,本宫自会为你做主。”秦嬷嬷是她的乳娘,自小看着她长大,谁敢这般指使她。
“娘娘,您是不知道,那德妃,不单是叫了老奴过去,这各宫的大宫女通通叫人领了去,到了那,别说连句话,就连个眼神也没赏给咱们这些做下人的,直接就叫人领着去做活,这一做就是一整天啊。”
“什么,她将各宫都借了个遍。”林嘉仪愤愤,今日她心情不好,就没打听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