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河水一斗,沙居其六。每年河底泥沙淤积,这才导致每年修堤,每年决堤。如今已经是水上之河,还扩宽河道,乃是取死之道!”
三人闻言顿时色变,詹肃一张皱皱巴巴的老脸更是气得通红。
“你,你!黄口小儿,安敢妄言!”
其他两人也是怒而起身:“既然你不听人言,又何必询问我等!”
说罢,三人已经是气匆匆地拂袖而去。
三人走到门口,正撞上了前来的李景隆,也是没给他一点好脸色,冷哼一声气匆匆地走了。
“淮之,这是怎么了?”李景隆有些莫名其妙。
陆渊苦笑着,将事情说了一遍。
“这,我虽然不懂治水,但古往今来治水,都是堵不如疏,岂有加紧河道之理?”李景隆道。
“黄河之患的根本问题还是在于泥沙淤积,需在根源治理水土流失,再以束水攻沙之法,疏通河道,这才是百年大计!”陆渊道。
“哎,你让我带兵还行,这治水我着实不懂!不过这次我会全力配合你,你可以放心去做。”李景隆道。
陆渊有些哑然,你这大明战神一代目还妄言说擅长带兵。
不过,他对于自己如此支持,还是让他有些感动。
李景隆与陆渊又谈了一会,赈.灾之事,便是借口整顿军务起身告辞。
而陆渊则是接着油灯铺开一张纸来,在上面书写着治水之策。
束水攻沙法是明朝官员潘季驯在万利年间提出,在他主持下,黄河沿岸淮扬间堤坝无不修筑,堵塞决口,并加筑洪泽湖东岸高家堰、束淮入清口,使二水并流入海。
两河工成后,河道数年间无大患。
其主要方略是“筑近堤以束河流,筑遥堤以防溃决”形成的堤防体系和严格的修守制度。
河堤不能几十里,甚至几百里连绵不绝。
预先在河流湍急处留缺口,在缺口处建筑大型人工湖,当黄河水突破河堤就进入了这些人工湖,然后在人工湖后面筑起第二道、第三道堤坝拦截黄河水。
由于人工湖的缓冲,汹涌的黄河水也不再汹涌,余下的两道堤坝完全可以阻挡住泛滥的黄河水了。
陆渊结合明清两朝治水方案,再综合后世的经验,修改出了一套治水之法。准备上呈给朱皇帝,让他拨下钱响。
........
一路上,开封府水灾的消息源源不断地汇集到陆渊这里。
而陆渊之后也没有着急那几个主事,相反,找了几个开封府户籍
的兵丁了解当地情况,而不断修改着计划。
李景隆不通治水,每日不是研读兵书,就是操练士兵。
到了襄阳,他们弃船改走陆路。
队伍日夜兼程,不过几日已经到了南阳府地界。
大雨连下两日,车马难行。
沿途他们已经看到了好几个村镇被水所淹。
田地里的青苗全部被水淹没,百姓望着田地痛哭。
更是许多流民无家可归,只能南下。
这日,他们终于到达荥阳,距离开封也不过一两日路程了。
荥阳地处中原,自古便有‘两京襟带,三秦咽喉’之称。
但经过金军与元军的糟蹋,早已经不复往日繁华。
即便经过大明十多年修养,也是能看出颓败之色。
荥阳大小官员得知奉旨赈济的钦差到来,早就不堪灾民之苦,只当来了救星。
知县等一干官员,早早出城相迎。
远远见了车队,便是声乐喧天,鞭炮响声连成一片。
“微臣见过钦差大人!”
“恭迎李将军大驾!”
李景隆骑着高头大马,连日的风尘之下,这位素有美名的勋贵子弟也是有些狼狈。
他派众出列,抬起手来制止了众人的喧闹。
“如今四野皆是灾民,如此大张旗鼓未免有些不妥。”
一众人顿时低眉顺眼,连声道:“这位就是李将军吧,李将军所言甚是,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撤走,快撤走!”
此时,陆渊也是下了马车。
即便这马车是西山工坊做出的新式马车,加装了避震系统,这几日赶路也是让他腰都快被震断了,此时腰酸背痛,揉着腰眼。
一众官员看到陆渊如此年轻,都是有些惊疑,还往车厢处看,想看看是否主官还在车上。
当确认没人的时候,他们这才脸上堆出笑容,迎了上来。
“敢问这位就是钦差,陆大人?”居中的一位官员问道。
“在下正是陆渊,蒙皇上信任。”
那名年俞五旬的官员客气的拱手道:“在下杨思远,忝为本地知县。”
“原来是杨知县!”
“不敢!不敢!陆大人可是年少有为........”
杨思远还想客套一番,但远处传来一阵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