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娘低头,朝春喜扫了一眼。
虽说春喜是太师府的人,但也是跟了她十年之久的。
如果说她对春喜没有一点信任,绝无可能。
如果春喜没有丝毫忠诚,也不可能。
她一个眼神过来,春喜就明白她的意思:不能承认!
“说话!”
等了一会儿,不见春喜供诉,应淳善有点不耐烦了,大声呵斥道:“倒数三个数,若还不说话,给我狠狠地打!打到愿意招供为止!”
应采澜挑眉。
还别说,太师不愧是朝廷大员,这官威还是挺唬人的。
春喜身子一抖,唇瓣蠕动了几下,内心似乎挣扎得很厉害。
一方面,不说真话就要挨打;
另一方面,说了回去王姨娘能放过她吗?
左右都是悬崖!
应淳善已经开始数数了:“三!”
“二!”
眼瞧着马上要数最后一个数,他带来的人已经准备上去按住春喜了。
“父亲且慢!”
应采澜上前一步,道:“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人说真话!要么,不招;但凡开口,必定口吐真言,不会说假话!”
众人都朝她看过去。
只见她摊开手掌,上面放着一只瓷瓶。
她看向春喜,微微一笑,道:“把这个药吃了,一旦说假话,就会肠穿肚烂而死!”
众人哗然。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药?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当然,对于有些人来说,死并不可怕。”
“但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却都是受不了的!”
“你若说假话,这药吃下去,从你的口腔到食道,一路下去到腹部……”
“都会滚烫如火烧一样,翻江倒海地疼!”
“这种疼痛,看不见摸不着,你却能扎扎实实地感受到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滋味!”
“现在,说真话还是假话,就看你了!”
她把瓷瓶递给了应淳善。
提供药物,她可以。
但出手的人,还得是这便宜爹!
不能脏了她的手,对吧?
理由也很充分:“父亲,怎么说春喜也是太师府的人,我如今已经出嫁,不方便处置。还是您来吧!”
应淳善:“……”
竟然无言反驳!
见状,一直“安分守己”不吭声的世子爷,没忍住微微笑了。
得,这种场子的确用不上他出手。
他家世子妃,聪明着呢!
且观望着,当个背景板,给他家世子妃一个独自发挥的空间。
待后面需要他的时候,他再站出来便是。
现在,压力给到了应淳善这边!
应淳善又不是个蠢人,哪里看不出来她应采澜是故意的?
所以说:他这个女儿是真有手段的!
眼前,被女儿赶鸭子上架,滋味虽然不好。
可是想到:她如此的心计,在夫家必定如鱼得水,前途无量。
只要父女关系保持下来,少不得应家的好处!
这么一想,心情又好了!
他伸手,将瓷瓶拿在手里,递给了一旁的随从:“给她吃下去!”
而阎佩瑜这边,微微弯腰在应采澜耳边低语:“真有真言丸这种东西?”
应采澜回头看他一眼,没发出声音,用唇语吐出俩字:假的!
现代科技也没办法提炼出来什么药物,能让人口吐真言的。
测谎仪的存在,也不是完全准确。
所以,测谎这事儿,还是原始的逼供手段来得更有用些!
阎佩瑜:“……”
行,我家世子妃真行!
他想:肠穿肚烂是真,疼得死去活来也是真,唯独说真话是假的!
事实的确如此。
春喜被强行塞了一粒药丸下去后,下意识想要呕出来,却被那随从按住了喉咙,强制她吞咽下去。
药物落肚,效用很快就出现了。
随从松手后,春喜倒在地上。
随着药丸化开,她感受到了喉咙、咽部、食道的灼烧感。
宛若吃了木炭似的,一股滚烫的火气往肚子里窜!
疼!
人在外部皮肤被火灼烧的时候,那种皮肤爆裂的感觉,会下意识避开。
但身子内部结构出现这样的感觉,却完全无能为力!
这药效实在是又快,又霸道。
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充满了绝望!
没一会儿,春喜便痛苦得在地上疯狂打滚!
应淳善逼问:“怎么样,现在还不肯招吗?”
王姨娘惊呆了,问:“不是说,说谎才会疼的吗?她一句话还没说呢,怎么就开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