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寒,对不起。”
“没关系,王爷若是无事,请回。”
采菱端着一碗带着淡淡苦味的药汤走了进来。
她仰头尽饮。
“主子,你起热了。”采菱有几分紧张。
苏鸣舟后知后觉,他竟然没有发现寒寒的脸色差的吓人。
她一偏头避过了接触,仍旧是淡淡的:“莫要过了病气给王爷。”
“不要置气,我错了。”苏鸣舟认错很是顺溜。
“喜欢了桃花、欣赏了荷花、不要辜负桂花。”没头没尾的说完这一句,便闭上了眼。
苏鸣舟蹙眉:“何意?”
她让采菱又拿了一床锦被,自己也挪进去了一些。
苏鸣舟以为她们和好了,忙不迭的爬上了床。
她裹紧了被子,淡淡开口:“以此为界。”
“你是我的王妃。”
步轻寒并未坚持,任由他挤进了锦被中。
“寒寒我不好。”
她轻声道:“无妨,我不怪王爷。”
“唤我柏影。”“柏影。”
“说想我。”“想柏影。”
苏鸣舟心中充充实实的,好似这些天的罅隙在这一刻填平了,他低头亲吻那光滑的额头。
她却躲开了,她是眷恋这片刻的温柔,并不大代表她要把自己也搭进去。
接连数日的孤枕衾寒,这一刻将人抱在怀中,也不计较她的冷淡了,他想着来日方长,细水长流。
却不知他已然置身于冷宫中了,此刻这段感情已经算得上是回光返照了。
猛烈的安眠药草在一刻失效了,她听着呼吸,数着心跳,安然的享受着最后的时光。
心动始于什么时候,细究起来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初见那日,她心疼那个受苦的男子,蝶翼灯那夜,她想要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苏鸣舟很善变,比如,他说:‘不会动心。’五个月后他说:‘我只爱你。’
不到一个月,他的爱就已经变质了。
原来一时的守身如玉,真的挨不过万千美人儿。
翌日,苏鸣舟醒来的时候,与他交颈而眠的人变成了一张和离书。
这是第二次了,上次是因为没有表明心迹,但这一次是真的两心相许。
他们之间怎么了?明明不久前还在恩爱如初的。
是因为那夜他说要留宿?
是因为寒寒生病他没有嘘寒问暖?
是因为他抬了丫头为妾?
还是因为昨夜他弄坏了平安福?
但他与崔静姝清清白白的,与那丫头更是清白,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苏鸣舟将那纸和离书烧的灰都不剩,自欺欺人的不曾见过。
一早出门的步轻寒确实异常平静的。
与她而言,那纸和离书,不过是早晚得事,除了心痛,没什么别的。
运城的消息来的很快,或者说运城的消息本来就有,一夜时间足够挑出来了。
表面仍旧是风平浪静的,只是最近巡查铺子的人从病秧子大公子变成了健壮的二公子。
韩府在绥京没什么名头,那只是因为主要势力不在绥京而已。
运城首富,且商铺遍布大宣境内,有钱的很。
“阿兄该是出事了,阿兄只要能下榻,他就不会将生意交给二兄长。”
韩云婷伤的有些重,即便是悉心调养,但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
“我派人去查看情况了,两日,你再养两日我就派人护送你回去。”
“主子,王爷来了。”采绿推门而入。
两人匆匆说了几句,她就踏上了苏鸣舟的马车。
马车内安静的可怕,苏鸣舟递来一直清秀的嫩黄小花儿。
她结过来,随意的插进了花瓶中,后知后觉,这是那日马车内的花瓶,苏鸣舟是真的用心了。
迟来的情谊就好比已经落入泥沙中的桃花。
云霄楼。
三楼的雅间儿内,苏鸣舟主动的打开了窗子,但许是晨起是落了几滴秋雨,那个院子也是光秃秃的。
步轻寒想:一切冥冥之中都有注定,就好像今日的锦绣坊后院是不是也在提醒她,该及时止损了?
苏鸣舟做模做样的打了个喷嚏,顺手关上了窗子。
寒寒很温驯,比如他夹的菜,寒寒都吃,他说要买的东西,寒寒都应。
一如那日,满载而归,心却是空的。
夜间,暖珠院。
苏鸣舟极其自然的留宿了,她尽职尽责的宽衣解带。
那一纸和离书就好像错觉一般,就像真的从未出现过。
怀中是充实的,心中确实怕的:“寒寒,明明我拥着你,却还是觉得你离我好远。”
上次他说这句话,是答应治腿,如今却是在挽留。
“睡吧。”
苏鸣舟终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