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鬼使神差的,他对素未谋面的孩儿有了一丝柔软。
苏鸣舟也不算意外,只是简单地复述了一番,让他去见崔静姝了。
连木城浆和连野都在替他愤愤不平,但他没什么感觉,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妻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要和谁睡觉,和谁有孕,都与他无关。
他没有错过步照堂眼神中的柔软,大概他那日渴望孩子的时候,是差不多的吧。
凌烟阁。
崔静姝病恹恹的半倚着,目光落在庭院中,是空洞无焦的。
却在看到一抹绿色的时候,眼神亮了几分。
凌烟阁的人都知晓那夜的事情,都识趣儿地关上窗子退下了。
“好像瘦了些。”
她扯出一抹笑:“还好,最近胃口不太好,来瞧王妃的?”
步照堂在床榻边落座,微微颔首:“算是吧,寒儿出门了,不在。”
“邋里邋遢的,半点没有往日的风采。”
“你有话对我说吗?”
两人好似旧友般攀谈,丝毫没有上过床的尴尬,两个月以来她们的相处似乎都与上床无关。
依旧可以嬉笑怒骂,可以漫不经心,可以相互算计,就好像在榻上抵死缠绵的人不是他们。
“以后,不要来了,我不想见你。”
步照堂审视着她的眼睛,似乎想分辨出一分一毫的口是心非,但是没有。
“我怀孕了。”
步照堂在门口停下,疾步回到了床边,眼神中有着他们都没有发现的光芒。
“是王爷的,若是姑娘我就留在身边,若是公子就放在王妃膝下。”
他将手隔着锦被放在腹部,好似感受着新生命一样。
“早知有今日,你当日会不会救我?”
步照堂点头:“会。”
崔静姝面对着背影悄然落泪,她选择了爱情,却放弃了似乎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
夜,步轻寒踏入了凌烟阁,与侧妃独处一夜,说了些什么,无人可知。
翌日,抚远王移步凌烟阁,接连数日,与侧妃起卧相伴。
抚远王妃失宠。
“主子,良娣娘娘的帖子。”
她扫了一眼,便匆匆更衣,坐上了太子府的马车。
步华嫣的气色好了几分,眼底却带着浓烈的乌青。
“多谢寒儿。”
她微微颔首,不亲不疏地抽回了手:“娘娘与长孙都是有福气的。”
采菱将荷包塞给了一旁的嬷嬷,室内下人都退了下去。
“大姐姐,可否将未尽之言,悉数告知?”
步华嫣面上不多的血色尽数褪尽了。
“娘娘当日打掉了我的坠子,露出了红斑,我想娘娘要说的话必然与我的红斑有关。”她换回了称呼声音也冷了几分。
步华嫣不是傻的,当日命悬一线,怎会那般巧地多了生机,是这个妹妹帮了她。
“寒儿,不是姐姐不愿说,只是姐姐也并不是很清楚,我只比你大了四岁。”
她微微颔首,反握住了抓着她的手:“那大姐姐就说些你知晓的吧。”
“那我猜猜看,可是有人与我有一样的红斑?或许那个人长相也与我相似?”
步华嫣见鬼似的甩开了她的手:“你知道什么?”
“我若是知晓什么,便不会询问大姐姐了,你若不愿说也是无妨的,但孩子在继母手下讨生活可不是好滋味儿。”
“阿娘耳垂上是没有的,我记忆很模糊,应当是很小的时候,曾经见过阿爹收藏的小像上,阿娘耳垂上是有红斑的。”
凌烟阁。
盛夏似乎格外的热,从气温热到了心中。
四轮车停在门廊下,周遭四个人围着给他打扇儿,但心中的燥热压不住了。
炼桁侍立在一旁:“王妃去了太子府,多半是与良娣娘娘有话要说,主子先用饭吧。”
崔静姝透过木窗,望着那几乎成望妻石的人,竟觉得有几分美好。
外面都知晓抚远王搬进了侧妃的院子,无人知晓,一并搬来的还有王妃。
他们夫妇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继续恩爱罢了,至于她这个侧妃,不过是个像模像样的摆设。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水蓝色长裙的妇人踏着暖黄色的霞光步入庭院,带来了满院光华。
“怎的在这里等,热不热?”她抬了抬下巴:“静姝,给你带了云片糕,还热着,尽快吃。”
崔静姝的声音传出:“你家王爷午饭都没吃,先哄哄吧。”
回到屋里,她也不着急唤人摆饭。
“我今儿吃了块饴糖,可甜了,只是忘记给你带了。”
苏鸣舟面色不善,心中暗忖:这是怕我饿不死,故意说出来想要馋死我?
玉藕般的手臂如同枝蔓般绕上他的脖颈,风华绝代的容颜逐渐放大,带着甜味儿的唇贴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