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鸣舟笑意如朗月之光,带着股子悲凉。
“或许你会问,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但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见她眼神暗淡了,他唇角微扬:“作为补偿,我就告诉你,受伏的主谋,是你想的那位,执行者,是与我们住在同一府中的那一位,”
“竟是你的兄弟?”
“非也,他们不是我的手足。”
苏鸣舟没有解释,‘非也’是说,不是兄弟陷害的,还是本就不是兄弟做的。
她虽然早已经习惯了这人说一半留一半的方式,但或许这次是真的大事,她却想要刨根问底了。
但回神一想,这般大事,这人不想一下子说清楚,好像也是情有所原的。
苏鸣舟不是不想说,而是这些污糟事,他自己都还没有理顺清楚,实在不用让寒寒烦心。
皇宫中的消息断断续续地传来,但最确切的也只有谢松落的。
襄阳王遇刺后的第四日,皇后娘娘派了帖子,广邀名门贵女,在凤仪宫品槐花盛宴。
抚远王也在受邀之列。
“别去了,我身子不便,你得照顾我……算了,你还是去吧。”
若是寻常时候,步轻寒就顺着他了,但这次她是非去不可的。
翌日,凤仪宫。
因着姑娘与妇人的装束发髻都是不同的,放眼望去皆是一目了然。
后知后觉,明白了苏鸣舟不想让她来的原因,到场的都是姑娘,妇人只有寥寥。
皇后娘娘赐座,将她唤到了身侧。
记忆力极好的她,须臾间将本就不多的妇人瞧了个遍,皆是亲王府的侧室,无一例外。
说起来大宣朝有六位皇子,最大的三十岁,最小的二十三岁,而后虽皇帝精神矍铄,却也再无皇子,倒是有几位公主。
因中宫娘娘无所出,太子刘明鉴只是死去宠妃的儿子,其他皇子们也都跃跃欲试。
因而莫说皇孙了,竟是都没有迎娶正妃。
“清减了些,气色倒是不错,本宫听闻,鸣舟待你极好,看来是真的了。”
身着凤袍,头顶凤冠的皇后娘娘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威严,却又不失亲和的与她说话。
她浅笑迎着:“时日尚短,王爷当下欢喜,倒也算情理之中的。”
其实,她坐在皇后娘娘身侧,很是有几分不自在。
名分上尚且说得过去,她是正妃,是不错,但苏鸣舟到底同真正的亲王是不同的。
皇后娘娘不知是没有察觉她的不自在,还是本就不在意,就那样将一众亲王侧妃丢在一旁,就拉着她唠嗑。
“你瞧,那身着紫色流苏长裙的姑娘如何?”
她心中不悦,皇后娘娘这是闹哪样?
皇上和贵妃胡闹,已经塞进来了一个侧妃了,莫不是今儿又要按头逼她收下其他的小妾?
“好孩子,莫要多想,那是嘉庆侯嫡长女,为人温和良善,身份贵重,本宫想着疏影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了。”
她心中一口气未送,又提起另一口。
忆起宫宴当日,谢松落那个混不吝最后说的话,莫说中宫皇后了,随便拎出来一个宫女太监都得有印象的。
“臣妇虽与殿下有过几面之缘,远称不得了解,况且殿下的亲事乃是国事,臣妇一介妇人,又没见过世面,自然是不敢置喙的。”
“那边的红衣水袖蝴蝶衣的姑娘,是长信侯的嫡女,模样俏丽,为人泼辣爽利,倒是个不错的丫头。”
“一袭白裙的姑娘是你的孪生姐姐,姿容绝丽,本宫甚是欢喜,不知轻寒可愿从中同步国公说上一说?”
来了,这怕才是皇后娘娘真正的目的。
步华月,即便是用耳朵去想问题,也该知晓,步惊山宁可上吊,也不会乐意将她嫁给谢松落的。
襄阳王,长公主之子,合该是尊贵至极的身份了。
“轻寒丫头,长信侯嫡女本宫原是最满意的,奈何咱们绥京前有鸣舟这般的好儿郎,疏影倒是没有那般出众了。”
这几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步华月不嫁给谢松落,长信侯嫡女就要进苏鸣舟的门了。
“皇后娘娘谬赞了,殿下是天潢贵胄,岂是我家那只知舞刀弄枪的粗人可比的。”
皇后娘娘笑吟吟的:“在本宫心中,鸣舟同疏影是一样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本宫都疼。”
“臣妇已是出嫁女,家姐的亲事怕是不容置喙,但若是哪日回府时倒是可以请阿兄给殿下下个帖子。”
她以帕子掩口:“臣妇失言了,自然是要待殿下身子养好了。”
皇后娘娘爽朗一笑:“好孩子,疏影早已大安了,赶明儿就能回府。”
其实凤仪宫的槐花少得可怜,大多都是自外面折回来的槐花枝,做了些槐花饭,槐花点心什么的。
真真是将‘醉翁之意不在酒’贯穿了个彻底。
最大的收获大概就是在皇宫见到了襄阳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