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各院,继续做个大丫鬟,也不算委屈她们。”余氏咬牙做出了让步。
她摇摇头:“不敢欺瞒母亲,王爷准妾身出府走动,这些日子丫鬟们跟进跟出的,多少人都知晓是母亲和婶婶送的。
说好听些,是母亲与婶婶用惯了旧人,要了回去。
说不听些,是母亲与婶婶派人监视我和王爷,因收效甚微收了回去,您说,这如何是好?”
虽然早就见识过步家丫头的伶牙俐齿,但今日着实是太锋利了,像一柄利器,碰一下就要出血的那种。
“不若由儿媳做主,将她们许了人家,嫁出去也就算了,前些日子秦家姐姐还说母亲送的丫鬟生的俊俏…”
“咱侯府不差这几张嘴吃饭不是,留下也成,你说吧。”
她唇角上扬:“到底都是伺候过我与王爷的丫鬟,侧室就不说了,父亲与三叔都是有身份的人,多个姨娘也不算什么,若是能为我与王爷添些个弟弟妹妹,王爷自然不会薄待了谁去。”
李氏险些咬碎一口银牙:“嫂嫂,我们家这个不争气的,说出去惹人笑话。”
步轻寒精准地指出了去苏博安院中的丫鬟:“那春桃是谁房里的,这可不好办了,秦姐姐就是相中她了,想要许给秦家公子的书童。”
“母亲做主,抬春桃给博安做妾。”
采菱在她的眼神示意下将几个丫鬟扶了起来:“莫要哭了,王爷王妃给你们做主,日后都是贵人了。”
“轻寒替丫鬟们多谢母亲、三婶婶、五弟媳,将来传出去,都是佳话呢,从主仆到姐妹。”
言罢,带着采菱心情极好的走了。
步轻寒一点都担心那些丫鬟,她可不是圣人,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一个两个的若是安安分分的,她自然不吝啬一条生路,敢将手伸向她的夫君,那就得看造化了。
苏鸣舟瞧见她面上的凛冽之色心中一惊:“受委屈了?”
她摇头。
“那为什么不高兴?”
她还是摇头,回想起过去种种,再看今日所为,好像她变坏了。
“只要你不受委屈就好,为何要我先回来?”
她上前推过四轮车,走到了桃树下:“都是些个家长里短,妇道人家的拉拉扯扯,你跟她们过不去有失身份。”
“我怕你受委屈。”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步轻寒心中一暖,在他手背上轻轻啄吻一下:“知道我家王爷疼我。”
一个不大的消息在上流圈子里传开了,但落在庆侯府,却是炸了锅。
南疆兵权落在了刘明庭手中,上到副将,下到校尉,全被捋了一遍。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皇上这是起疑了,苏鸣舟再骁勇,再所向披靡,到底不是皇室中人。
皇帝斩断了他所有的羽翼,以一个没有封地的异姓王收拢,实则是将他困在了绥京。
那日,阴雨绵绵,绥京迎来了倒春寒。
苏鸣舟额上沁满了冷汗,但他躺在床榻上半分未动,压抑着不发出一声。
只因他怀中有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一张精致的像是瓷娃娃的美人脸。
长而密实的睫毛像是小扇子似得,嘴唇微微嘟着,唇角还有晶莹的水渍,当真是可爱的像个小孩子。
步轻寒醒来的时候,就见那人对着她愣神。
抬手给他仔仔细细的擦拭了额上的冷汗:“怎么了,哪里疼,怎么不叫醒我?”
苏鸣舟什么也没说又将她按回了怀中:“就这样抱一会吧,抱着心中踏实。”
想起绥京的流言,她自然心疼,缩进温暖的怀中,展开双臂回抱过去。
“我会陪着你的,我也什么都没有了,现在我们都是只有彼此。”她说着,一点没觉得哪里不对。
苏鸣舟怀中充实,心中却寒凉的:“霜雪降的毒会不会蔓延到心脏?”
当然不会,那是你心寒而已:“或许吧,但你只要乖乖配合吃药,我保证能解毒的。”
“寒寒,你有话要同我说吗?”
“没有啊!”
“若是谁为难你了,或是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事情,你就告诉我。”
步轻寒手中把玩着他挂在脖颈间的扳指:“好,我知晓的。”
苏鸣舟没有多言,只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眸色深了几分。
从前日她见了步惊山一趟后,回来整个人都是不对劲儿的,那晚她睡梦中唤着‘阿兄!’
步家的儿子虽然有不再绥京的,但有种莫名的直觉,她口中的‘阿兄’不是步家人。
“寒寒,我腿疼。”
步轻寒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小心的揉着他小腿上的肌肉。
“柏影,你的伤不能再拖了,太受罪了,我们看一看好不好,若是你不愿,我给你治。”
苏鸣舟抱紧了她:“你选个日子吧,你信得过的人,我也信得过。”
“好,我同师兄说,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