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为她擦眼泪:“阿娘阿爹都老了,你若有余力就拉你阿姐和阿兄一把,若无余力,就顾好自己。”
“你兄长们都是男子,是无妨的,你和念儿要好好的,我同步惊山说了,用我们这两把老骨头,换你们姊妹平安。”卜谦并没有那么激动,带着几分视死如归。
步惊山走进了庭院:“卜老哥说笑了,日后你们便在这住下,咱们都是一家人。”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两位兄长?”
步惊山露出了狐狸一样的笑:“一封书信,一幅画,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女人,或许已经死了,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卜谦将两人隔开:“不要做危险的事情,最要紧的是护住自己。”
卜谦知晓她的处境,虽不是亲生,但早和亲生的没有两样,现在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卜老哥,若是你的亲生儿子听到你说这种话,会伤心的。”
“不会。”卜谦斩钉截铁:“我的儿子都是顶天立地的儿郎,他们是人,有心,当下的处境,他们更心疼寒寒。”
步惊山静默:“人,你见到了,什么时候拿到我想要的东西,我会考虑让你见那两个人。”
卜谦夫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她禽兽不如的生父带走了。
宴厅,酒席方歇。
苏鸣舟见她面色不好,握住了她的手,发现凉地吓人,赶忙双手拢紧了:“出了何事?”
步惊山生怕她说出什么:“无碍,不过是淘气的想要荡秋千。”
“我陪你去,玩个尽兴可好,待回去,我亲手给你做一个更好的。”
“外面有些风,寒寒的身子怕是受不住,改日晴好的时候吧。”
步照霜的眼睛都快长到苏鸣舟身上了,若是早前见过苏鸣舟,一定轮不到步轻寒,上次相见还能以这是个暴虐的残废哄劝自己,今日却是真心的嫉妒了。
凭什么步轻寒能有这么好的夫君?
“我带王爷去瞧瞧吧,我西苑的秋千可漂亮了。”
苏鸣舟却摇头拒绝了:“岳丈,寒寒身子羸弱,我们就先告辞了。”
庆侯府的马车并未直接回府,反而绕道去了麒麟街。
她心不在焉的根本不知道是到哪了,马车停下才发现是云霄楼。
“下去吃点东西可好?”
步轻寒半点心思都没有,苏鸣舟一伸手,精准地接到了一颗枣核,若没有接下,那颗枣核就打到她的手背上了。
她当即来了精神,先行下了马车,在一楼随意地寻了个雅间儿。
不多时,饭菜摆了满桌,但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动筷子。
门开了,又关上,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我不日离京,远赴封地,前来拜别,今儿就当是我的践行宴了。”
谢苏二人沉默地对饮了三杯。
“一路顺风。”
“你若是死了,我就占了你的王妃,若是你没死,我就打死你,再占了你的王妃。”
…
“叫我一声兄长,我告诉你一个消息。”谢松落难得的稍微正色了些。
苏鸣舟点头。
她自然知晓这是说正事的模样:“兄长。”
“有一个你不是很陌生的人,崔静姝,崔贵妃的枕边风吹得极好,或许用不了多久,你们就成一家人了。”
她思索着,这话该怎么接…
“你要是也吹吹枕边风,让你家王爷偏宠,倒是有几分把握能拒绝了未来的平妻。”
谢松落耸肩:“好歹是礼部尚书嫡女,你们不会以为只要一个侧妃之位吧。”
转而笑的流里流气的:“他要是让你受委屈,跟我走?”
谢松落没有管两个消化不良的人,径直离开了。
苏鸣舟在想其中又是谁在搅弄风雨。
步轻寒在想,听到能娶到喜欢的姑娘高兴得说不出话了。
“我没事的,随你心意就好。”
‘吱嘎’门再次推开,箭袖轻袍的男子坐在谢松落原来的位置上,手很自然的搭在了苏鸣舟的手腕上。
苏鸣舟欲挣扎,却被人按住了:“这是我师兄,那晚帮你取针的人。”
“应该没大碍了,针在血脉中游走,约莫三月左右,何人下得手?”
陌归的一句话,将他们拉回了三月前的那一场噩梦。
与两人而言都是心中的一根刺。
她很快调整了情绪,将易容的发生的两件事说了一遍。
陌归的面色很难看,却碍于有外人在,没有说话。
苏鸣舟自然知晓:“我去买些糕点,你等我回来。”
“师父受伤了,筋脉尽断,虽性命无虞,日后却只能将养着了。”
她秀眉微颦,好像连起来了一些:“难道…”
“师父的青丝针遗失了七枚,我无法确定苏鸣舟的体内还有没有。”